打马

张日山摇摇头，目光沉痛，语气尽力保持着平静：“我喜欢了你这么久，也逃避了这么久，我们错过了这么久，总该找时间都补回来。”

杜若心里蓦地一动，喜欢么？

“副官哥哥这是在可怜我么？”杜若垂了垂眸子，唇角含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平和的不像平日的她。

“不，你明知道不是的，”张日山再没有了往日的笃定和淡然，他抓着杜若的手，轻声道：“往日是我太傻太执拗了，我该早告诉你的。”

杜若的眸子亮了亮，又苦笑道：“你不该告诉我的，这样只是我一个人难受，我的病好不了了，我不想让你难受。”

“不会的，若儿，”张副官半跪在摇椅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杜若略显苍白的容颜，宽慰她，也像是告诉自己：“佛爷和二爷都在到处寻医，九爷也在想办法，你会好起来的。”

杜若摇摇头，没有说话，弘安大师说得对，世间因果都是缘法，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她不怨，只是舍不得。

看她不说话，张日山道：“今日有没有精神？我带你出去玩。”

“真的？去哪？”

看着明媚的笑靥，张日山咽下心里的酸意，笑道：“跟我来。”

红府门前，一匹马正立在那里，无聊的打着响鼻，杜若眼睛亮了亮，回头看着张副官道：“副官哥哥，你要带我骑马吗？”

张副官点点头，俯身把杜若抱上马，随后坐在她身后，双手穿过杜若的腰身，轻轻笼了下缰绳，黑马便听话的朝前走。

病了以后的杜若又瘦了不少，此刻窝在张日山怀里显得格外的娇小，一抬头，入眼的便是张副官好看的侧脸，她叹了口气，身子放软，靠在他怀里。

世事无常，生离死别，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格外的珍惜现有的时光，罢了，她不想离开的时候还有什么遗憾，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她不想说不喜欢他这种话去骗他，他说得对，他们错过了这么久，总要找机会补回来。

只是，她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落寞的垂眸，若有一天她死了，留他一个人……

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手上，杜若一愣，抬头便是他温和的笑，张日山低眸，凑近她的耳边：“想什么呢？”

杜若摇头：“没有。”

张日山驱马一路从红府跑到城外，他的马术杜若之前是见识过的，脱下那一身军装，现在的张日山仿佛出门踏青的富家公子，潇洒贵气，杜若窝在他怀里，唇角含笑。

最后，两人一马在昔日莲花峰土匪寨子后面的那片小树林停下，张副官翻身下马，小心的把她从马上扶下来，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杜若环顾着周围的景色，因为无人经过，溪边也生了很高的杂草，小树林附近倒是没怎么变，只是树叶看起来更茂密了些。

“自然记得，你第一次……”杜若红了脸不说话，她当然记得，那年秋夜，在这个地方，张副官第一次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