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张副官含笑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那可不是第一次了。”

嗯？杜若抬头，张副官道：“你在纪家受伤之后，我去看过你。”

杜若愣了一下，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一抹薄红，像是涂了最好的胭脂，娇艳又惑人，“你偷亲我？”

“唔，”张日山挑唇一笑，面上带着她没见过的潇洒和风流，他俯身凑在杜若耳边，带着几分暧昧的耳语：“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亲了。”

风起，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张副官抬起杜若的下巴，俯身印在少女略显苍白的唇上，轻柔的吻就像一粒种子悄然落在心底，无声的开出花来，甜蜜又让人心悸。

一吻过后，杜若靠在张副官怀里有些气喘，听着耳边传来的心跳声又觉得无比心安。

张副官摩挲着杜若软软的头发，手臂一寸寸收紧，语气微沉：“总觉得我们错过了好多时光，是我的错。”

杜若知道，若不是知道她时日无多，他们怕是还要继续错过，她抬手环住张日山的腰，低声道：“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只希望哪一日我离开了，你不要太难受。”

“不会的，”张日山只觉得喉咙蓦地发紧，“一定有办法的，相信我好吗？”

杜若摇头，没有回答他。这种毒现在根本无解，只是谁都不愿意相信，她知道张副官是张家人，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小哥那样会失忆，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他能忘了她。

只有忘了才不会痛苦，她舍不得他难过。

从莲花峰回来，张日山就知会过二月红，在杜若旁边的房间里住下了，除了杜若睡觉，其余的时间都陪在杜若身边。

晚饭吃了陈皮带回来的螃蟹，张日山陪着杜若在园子里散步，清醒的时候她还是愿意多走走的。

两个人路过后院的梅花桩，杜若感叹道：“从前总埋怨师父逼我练功，现在再想上去练一遍棍却不能了。”

她的身体开始虚弱无力，还时常头晕，现在根本连梅花桩都上不去了。

张日山紧了紧拳头，语气轻柔的道：“若儿，我们成亲吧。”

杜若一愣，接着又苦笑着摇头，明知自己时日无多，她怎么还能拖累别人呢。

她想她应该劝张日山在她死后娶个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好好过日子的，只是这么想着，就觉得心无法抑制的疼。

“副官哥哥，你能这样陪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张日山知道杜若心里在想什么，就像之前杜若体谅他一般，他们都这样了解彼此，却这样生生错过，张日山从未这样怨过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错过了那么多可以在一起的日子。

他紧紧地把杜若拥在怀里，抬起杜若的下巴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

“是我的错。”

月华如练，杜若的目光顺着打开的窗子看出去，除了偶尔刮过的风声，深秋的夜特别的寂静。

张副官就睡在她的隔壁，他总是特别警醒，晚上她多咳嗽两声他就会推门过来问问她要不要喝水。他担心着，却从来不在她面前说起她的病，就像人们不在老人家面前说起岁数一般，在忌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