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从这天起，陈皮便再没有动过九爪钩，只是闲时出去抓几个螃蟹回来做给杜若吃，张副官每天下午都会来红府看杜若，陈皮虽然和张副官脾气不对，但看着杜若眼里的亮光，也就忍了。

杜若并不在意张副官还是像以前一样忙碌，事实上她现在倒是希望她跟张副官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中了毒，不知道哪天会离开，就像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一样，不纠缠，他就不会伤心，多好。

这几天的时间，陈皮陪着杜若走过了很多地方，和二月红丫头一起去了望江楼吃饭，去解语楼跟九爷下棋，去齐八爷的香堂听他给人算卦，甚至还去狗五爷家抱了抱三寸钉。

所有的地方，杜若都是一副唇角含笑，谈笑宴晏的样子，仿佛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个小姑娘，她明明知道身中无解之毒，却看起来活的比谁都潇洒肆意，唇角的笑始终都没有落下过，乖巧的让人心疼。

正北路张府。

张副官一身便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敲开了佛爷的办公室。

张启山见他进来，朝他点了点头：“都办妥了？”

“嗯，”张副官把文件放在桌上，“都在这儿了。”

张启山拿起文件翻了翻，叹了口气抬头看他：“去吧，好好陪陪她。”

张副官点头，问道：“佛爷，医生的事……”

张启山轻轻一叹，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办法。”

张副官眼神一暗，揉了揉眼角：“佛爷，我去了。”

“去吧，公事放心，暂时不用你。”

张日山在门口跟亲兵交代了些什么，才步行往红府走去。这几日听闻杜若走了很多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告别，只是这样若无其事，漫不经心的样子，更加让人心里发酸。

杜若生病，红府的气氛仿佛变得更加沉闷，杜若现在有些嗜睡，下人们说话走路也多了两分小心，生怕打扰到她。张副官跟丫头打过招呼，径直去了杜若的小院。

木质回廊下放着一把红木摇椅，杜若在上面躺着，身上盖着白色的狐狸皮披风，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星眸闭着，像是睡着了。

张日山也不吵她，只把她落在额前的刘海向耳后拢了拢，顺着她脸朝的方向看过去，几株红色的芍药正开的热烈。

倦来芍药花前卧，带雨鸣鸠过草庐。本该是那样安逸美好的日子，然而世事无常，总有那么一句话叫天不随人愿。

张日山指尖有些颤抖，他明明已经准备请佛爷跟二爷提他们的事了，可是谁知老天竟这样残忍，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感受到面前的阴影，杜若浓密的睫毛颤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眸子，看到张日山时又甜甜一笑，“副官哥哥，你来啦。”

“嗯，”张日山抬手摸了摸少女软软的黑发，笑道：“这几日把手里的工作交接了一下，以后我陪着你。”

杜若怔了一下，既而笑道：“哪用的着这样，副官哥哥哪天得闲了来看看我就是了。”

慕容婉清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