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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道理他都懂

好马想吃回头草

清晨,从窗帘缝隙洒进来的一片金黄照在床上的两个人身上,照得身上的纯白被子闪闪发亮。刚睁开睡眼的张艺兴连忙伸出手臂遮挡前额,还以为日头不早了,转而看向床头的闹钟,才刚7点而已。盛夏的日光总是这么有欺骗性。

翻了个身,这边的风景也是并不比阳光逊色般的耀眼。平时习惯了睡对角线的朴灿烈,今天竟意外的乖巧,身体老老实实的躺在他的一侧,被子不够长,理所当然的露出了一双脚。一只手臂枕着头,侧身正对着张艺兴。完美的睡颜就这么呈现在眼前,张艺兴也不客气的欣赏起来。温柔闭上的双目正因为明亮的光线而微微颤动,往下一张樱红的嘴唇,张艺兴想起朴灿烈就用它将自己的身体熟悉了个遍,突然脸上一红,缩进了被子里。

然而他忘记了被子里更是一片大好春光。具体做了几次,张艺兴也记不大清了,只是模糊的记得在睡梦中朴灿烈还把他拉起来做了一次,所以与其说两人是睡过去的,不如说是累过去的,力气都耗尽,哪还有时间穿衣服。

不慎透进去的几缕光微弱的显出小朴灿烈正坚挺的轮廓,昨夜发生的一幕幕还有那些不自禁的情话一股脑儿的袭来,在清醒的时候回想这些才想起来羞耻,明明发生的时候是那么自然和享受。

张艺兴精神缓冲了一会儿,开始到处找衣服,多在床上待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窘迫。衣服一共就三件,全都七零八落到各处,可见昨天真的是火力全开。张艺兴一手把着被子遮下身,另一只手费力的去够丢在地上的内裤。

距离有点远,随着身体前倾幅度的加大,张艺兴越来越掌握不住平衡,在即将掉下床的前一秒,突然感觉手腕一紧,被大力拉了回来,张艺兴猛的倒在床上,紧接着朴灿烈顺势骑了上来,猛虎扑食般将他的双手向上固定在头的两侧,而后露出一个坏笑,眼睛里闪着的精神劲儿根本就不像是刚睡醒。

“一大早折腾什么呢?嗯?”

“你什么时候醒的??”张艺兴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吓了一跳。

“就比你稍微早了那么一会儿。”

“哦!原来你是故意的!”

“你怎么反射弧那么长啊老婆?”朴灿烈寻到了张艺兴的耳垂轻咬了一下。

张艺兴敏感的抖了一下,刚被侵犯的耳垂瞬间变红,直红到了脖子。

“什么老婆啊!明明我也是男的好不好?”

“那叫什么?老公?”

张艺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庞大的身躯,一脸嫌弃的说道:“别了吧。”

朴灿烈犯难的挠了挠头。

“小老公?”

“你还有大老公?”

张艺兴话音刚落,朴灿烈气急败坏的低下头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嘴唇,用惩罚的语气说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叫老婆,明天叫小老公。现在先不管这些,你老公我饿了,要吃早饭。”

哼!大猪蹄子,这就露出狼尾巴了,明明之前还那么温柔。张艺兴只敢在心里委屈的想着,毕竟如今身体都是受人牵制的状态。

“想吃啥啊?我去给你做。”

“不用你做,老实趴着就好。”

话音刚落,朴灿烈稍一用力把张艺兴翻了个面,张艺兴清晰的感觉到那一片炙热。

“你......你不是饿了吗?这是干嘛?”

“我是说小朴灿烈饿了,嘿嘿~”

张艺兴是不怕刚的性格,唯独抵御不了这种撒娇年下攻,朴灿烈后面接的两声蠢萌的傻笑,让他一下子变得四肢瘫软,心甘情愿的任人摆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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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慈善晚会,张艺兴建议朴灿烈回自己家去睡,这样比较稳妥,毕竟要出席活动,媒体们会格外活跃。朴灿烈却呆上了瘾,死活不肯走,连耍赖带撒娇的硬是留了下来。张艺兴打趣道:“用我们中国话讲,你这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哦~我知道这个故事,唐玄宗因为太爱杨贵妃了所以不顾国事了,就好像我因为太爱你了,所以连工作都不要了。你感动吗?”

张艺兴才想起来,朴灿烈也是受过中华文化熏陶的人。这纯属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被人揭穿了不说,还反将一军,张艺兴哭笑不得,只笑骂了一句:“我感动个屁!”

吃过午饭,小情侣本想搂在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边伯贤的电话却很不合时宜的打了过来。

“下午两点来lotto大楼排演别忘了啊。”

“啥?还有排演?”朴灿烈懵了,这又不是什么商业巡演,本就他一个节目,也就一首歌的事儿,还用得着排练?

“谁说就你一首歌了?还有节目呢。反正你来就是了。现在已经一点了,现在就收拾收拾过来吧。”

“哦......”

朴灿烈挂了电话,一脸委屈的看向张艺兴。

“老婆,我得去排演了......”

“明天晚会的?”

“嗯呢......”

“哦,去吧。”张艺兴云淡风轻的回答,眉头都没皱一下。

朴灿烈不满意他的反应,委屈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撅着嘴质问道:“难道你都不舍不得我一下嘛?”

“你不是去工作吗?完事儿之后赶快回来就得了,乖,我等你。”张艺兴怕显得不够真诚,话说完又摸了摸朴灿烈的头。

理智的像个直男!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朴灿烈诽腹着出了门。

午后正值阳光最强的时候,一些粉丝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早早的在路边等候,朴灿烈刚一露面,这一片区域立马就热闹起来,她们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在被保镖拥护着走进大楼之前,朴灿烈以手遮眼匆匆抬头望了一眼耸立着的建筑。这是他家的产业,去年十月底竣工的。听姐姐说将要作为power总部的新的栖息地,时间就选在这次晚会结束之后的第一天。所谓慈善只在其次,主要目的是向各界宣示野心和地位,顺便招募更多新兴产业以合作。

power在近两年才是最风生水起的阶段,功劳却不在朴灿烈的那位理事长父亲。虽说是理事长,实际更像给父亲打工的,老爷子始终没有把主权交给自己儿子,反倒有意把其下一辈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只是没想到如意算盘打错了,他的孙子根本志不在此,这让他相当失望。

爷爷一定知道了我也参加这次的慈善晚会,所以才不出席的吗?

朴灿烈叹了口气迈进大门往电梯口走去。很久没看望爷爷了,从自己入圈开始,差不多已有三年,这期间爷孙俩几乎没有交集。虽然他对自己非常严厉,但同时也非常疼爱,朴灿烈想过要回家看看,也让姐姐帮忙透透口风之类,可是一提到朴灿烈的名字,老爷子便会冷哼一声,头往旁边一扭,什么都不想听了。

朴灿烈猜想爷爷其实也是想念自己的,只不过他的性格异常执拗,即便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也没有一丁点妥协。一如当初走出家门的时候,吉他是他唯一的行李,老爷子说既然他舍家选择了音乐,就不该拿家里的任何东西,他还说只要他不反省过来就不要想踏进家门一步。

虽然他转身投奔到吴世勋那儿去也就相当于平地挪了个窝,并没吃什么苦。

朴灿烈怀着心事,不知不觉已到达了会场,从后面看得见坐席间边伯贤的背影,好像和身边的女人相谈甚欢。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却一下子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边伯贤正好转过头寻觅,果然见到了朴灿烈人影,于是抬手招呼。

“来了啊。”

他旁边的女人也跟着回过头来,朴灿烈在看到她的脸时,心里立刻涌起慌张和不适的感觉,那天晚上接吻的镜头一下子从被遗忘的文件夹里跳了出来。她是他目前最不想碰见的人,有可能的话一辈子也不要碰见最好。

而金恩善显然不能与他达成共识,没有等边伯贤做介绍,相当从容的向朴灿烈伸出手。

“你好啊前辈,我们又见面了呢。”

朴灿烈也犹豫着伸出手,感觉是浑身的不自在,匆匆握了一下便赶紧抽回来。

“你们认识?”边伯贤面带惊讶。

朴灿烈勉强笑了一下回道:“嗯,前段日子在美国的时候。”

美国那次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他有意隐去了在晚会上初遇和从张艺兴的酒店出来那天的事。金恩善看了他一眼笑意加深,心领神会的没有拆穿。

“哦,我想起来了,是去俱乐部那天吧?你也应该听见了Jane的歌声对吧?真的是像天使一样的嗓音啊!这次也很期待Jane小姐的表演呢。”边伯贤转而对金恩善夸赞了一阵,金恩善也谦虚了一阵,两人进行着典型的商业互动,而朴灿烈却独自出神。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与边伯贤相谈甚欢的女人就是Jane。按理说作为一个练习生,除了公费活动不会有时间到那么远的地方出差,更不可能有国外的资源,而且一个对家公司的艺人,怎么会和边伯贤认识并且这么亲切呢?

“是啊,以后还可能拜托两位多多关照了。”Jane的一句话把朴灿烈拉回了现实。

“怎......怎么?”

“啊你还不知道呢吧,“边伯贤凑近朴灿烈稍微压低声音说道:“Jane马上要终止和Danger的合作了,后续会到咱们公司来。”说完还递过一个得意的眼色。

“莫???”朴灿烈震惊的瞪圆了眼睛,没控制住情绪呼出声来。

“呀,你这是什么反应!”边伯贤看了眼Jane的脸色打了一下朴灿烈的胳膊责备道。

“我可以理解,”金恩善再次露出大方的笑容,“毕竟作为对家公司,这种情况确实难理解吧。”

彩排完后,朴灿烈坐在回家的保姆车上一直琢磨那个奇怪的女人,越想越不对劲。这两天过的太滋润,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些烂摊子,包括金恩善的,也包括吴世勋的。这次与金恩善的相遇,让他想起了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

还记得最初在晚会上见到这个女人,她被吴世勋无情的甩出一句“滚”后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和现在的从容大方可谓大相径庭。至于第二次,金恩善正好在他走投无路时恰巧出现,虽然有些诡异,但硬要说是巧合的话,也无可厚非。最后一次就是在美国,那个亲吻其实算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也不能说是奇怪,但是他脑袋里突然闪过他去找吴世勋对峙那天临走时他在身后抛下的一句话——带我向Jane问个好。

像被灵感点醒般,朴灿烈一下子找到了头绪,虽然详细的情况还是模糊,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Jane一定和吴世勋有某种联系,大胆点猜想,他与她的几次交际并非偶然,有可能是吴世勋利用她来达到某种目的的计谋。结合吴世勋的那句“我恨你”,朴灿烈想不通自己有做过什么能让他恨自己的事,要说唯一的过节,除了张艺兴应该没有其它。但是说到了“恨”的程度,也未免有些牵强。

思绪越扯越多,脑子里越来越混乱,朴灿烈懊恼的抓了一下头发,咒骂了一句。他把乱七八糟的线团一样的线索像拂去沙画一样扫平,这些都不重要,目前为止他要做且必须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他和金恩善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张艺兴,他不知道吴世勋下一步会做什么,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先打一剂预防针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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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正好饭也快好了,你可真会踩点儿。”

张艺兴在厨房里忙活着,锅里正煮着牛肉汤,他用勺子舀出一点放到嘴边抿了一下,露出满意的表情,又将锅盖扣回去,走出厨房来到客厅,像一个完美的主妇迎接刚回家的老公一样,自然的抱住了刚把鞋子放好的朴灿烈。

而朴灿烈没法心安理得享受这样的甜蜜,他此时活像一个出了轨的男人,心虚的拍拍怀里人的后背,做出安抚性的动作。

张艺兴从他怀里抬起头,神秘的问道:“你闻到香味了吗?”

“什么香味?”

“啧,汤啊!这不是你最喜欢喝的汤吗?”张艺兴撤出身来,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一边念叨着:“是我做的不好吗?明明都是按照暻秀说的步骤做的啊......”

“啥?你还和暻秀哥有联系呢?”

张艺兴把锅盖打开搅拌了几下回答:“嗯是啊,上次不是去他家了嘛,顺便就留了联系方式。我只知道你在中国的时候爱吃麻婆豆腐还有辣椒炒肉,不知道你在韩国的口味,所以就问了暻秀,他说你爱喝牛肉汤,我就请教了一下做法。”

“啊......你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吧,他这个人有点......”

“可爱?”

是什么让你有的这种错觉???朴灿烈差点就喊出声,不过他憋住了。现在他不能分心,当务之急是向张艺兴交代自己的事。

“那个......艺兴哥,你过来我想跟你坦白点事儿......”朴灿烈语气中充满了忐忑,他不知道张艺兴听到后会做何反应,不过早死晚死都是死,与其让别人整,还不如死的体面一些。

张艺兴听到那声陌生又熟悉的称谓,不由得一愣,从朴灿烈的语气和心虚的表情,张艺兴预感到一定没有什么好事。于是将火关掉,用围裙擦了擦手,也严肃起来,跟着他坐在餐厅的椅子上。

“艺兴哥,我说完之后你千万不要生我气啊!”

“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你保证?”

“我保证。”

朴灿烈将事情完完整整的交代了一遍,从和金恩善的相遇一直到下午彩排的见面,期间还不停的偷瞄张艺兴的脸色,像一个考试没考好的孩子向父亲报告成绩一样。

张艺兴一直保持着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的姿势,听朴灿烈讲述的过程中不时的点点头,皱皱眉,尤其听到接吻的那段,明显的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整体还是绅士的没有打断直到朴灿烈供述完毕。

“不过我那时候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而且是喝多了才稀里糊涂的......但是我发誓在亲她的时候我真的想起你了!所以我就逃跑了!”

张艺兴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握成拳托着下巴,作出思考状,两人静默了足足有十秒钟。

“灿烈啊,”张艺兴一改往日轻柔的声音,汽水音都变得成熟老练起来,“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真的吗?!”朴灿烈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子变得明朗。

“真的,这个是信任问题。我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需要多一些信任,你做到了。”

Yes!朴灿烈开心的在心里叫好,果然自己的决策是没错的!

“况且那是在你跟我表白之前的事了,按理说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更谈不上是出轨了。”

“对吧!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婆果然最深明大义了!所以老婆不生气了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嘿嘿,老婆最好了!”

“但是,”

朴灿烈刚想冲过去抱住张艺兴的动作,在张艺兴的一声转折中停在了半空。

“但是?”

朴灿烈拖着他带来的行李箱在紧闭的公寓门前站了一会儿,确定张艺兴不会为他开门之后,扶着头黯然离去。

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吗?明明老婆看得很透彻啊,明明说好不生气的......

左思右想也琢磨不通,走进电梯后朴灿烈长吁了一口气。

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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