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初我是厌恶小枫的,我同她第一次见面不算太过欢愉,她嚣张,刁蛮,跋扈,不同于瑟瑟那般知心,温软。
我晓得她是豊朝未来的太子妃,若我想得这皇位必定要娶了她,我不想对不起瑟瑟,可我更不能对不起顾家同母妃。
从前听说西州女子怎样怎样,我毫不在乎,可我见到她当真是下了定论。
就拿她同瑟瑟第一次见面她便因未见过船,好奇为由便欲嬉闹一番,不承想却不慎令自己同瑟瑟一道掉入湖中,我心下一紧,全然顾不得身上的旧伤,跳入湖中救瑟瑟。
水中视线昏暗,我隐隐看到两道不明的身影,于我而言,瑟瑟比那个不知名的太子妃显然重要许多,可不知怎的,救上来的,是小枫。
不单单因为此事,我一见小枫便觉着胸闷烦躁,她偏偏爱往我跟前凑,我起初烦她,躲她,到后来日子久了,倒觉着她是个有灵气的女子,至少不被条条的边框束缚。
但我知道,她不属于我,至少那会儿,她是李承邺的太子妃。
后来,我迫使李承邺造反,用算不上光彩的法子夺了他的储君之位,我知道,那是一条不归路,我只有迎着杀戮而上,可彼时,我手上早已沾满鲜血。
我本该痛苦,却突然在夹缝中多了分窃喜,往后小枫便是我的太子妃,我可守护她一世安宁。
可我却忘了,我同她从来不可能,就在西州,我灭了丹蚩,杀了他最敬爱的阿翁时,我同她半分温存都不可能有。
那日,她来问我罪,将烛台扔到我处理政务的案几上,问我:“这是不是真的。”
她那不可思议的眼神,眼角储蓄着的泪,揪得我生疼,她都知道了,一切都归于黯然,她强拗的要回西州,我心下只有一个念头,留住她。
我说狠话告诉她,那一纸婚约上写的是豊朝和西州,若她想要保得一方安宁,不想白骨累累,便也只有好好留在我的身边。我想,如果她走了,我确实可能攻打西州。
我只记得,她踉跄的走了,徒留下落寞的背影,我也听到她走前,对我无力的说:“我要杀了你。”
她果真恨透了我。
我如愿让她嫁给了我,凤冠霞帔,她坐于床前,我却不忍接开她的盖头,我真不知道这样的我该如何面对她,我走了,身后呼呼唤唤声令我心情结郁。
我唤裴照去拿酒,妄图把自己灌醉,才发现不过是痴心妄想,又去寻赵瑟瑟将那戏演得天衣无缝。
再后来,我每次见她两人必定大吵一架,那一日,绪娘的孩子没了,瑟瑟因此被母后算计,我假装迁怒于她,扇了她一巴掌。
可原来那掌,赢的是一盘局,输得是她的心。
后来,我同她发生了很多,被太奶奶锁到一间屋子里,汤饼里的药,她连夜照顾我,衣不解带,我恐怕真的爱上她了,无可救药。
她被绑走,我倾力寻她,却在那日,她梦中叫出了一个名字,顾小五,我只是觉得喉咙被抑制住,无法呼吸。
她说,顾小五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