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森川】“想必是弥舞那夜潜入衙门惊动了朱仲咨,让他误以为是我们做的,所以这几天附近都有行为怪异之人。”
起先何昊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这两天出入王府次数较多,特地留了个心,结果发现总有那么几个熟面孔在王府附近晃悠,最后顺藤摸瓜查了下去,发现这些人果真是一群的,而且会定时定点换班。
龙套【何昊】“朱仲咨肯定更警惕了,我们如何才能把沈慈若带出来?”
龙套【森川】“不急,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子时的时候把刘老悄悄带到城东的石芒庄去,那时会有人在那等你们。”
龙套【何昊】“是!”
李六看了眼天,倦鸟飞向远山,隐在微暮的天色里。他算了一下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就可以换人了。
他靠着巷子的墙,嘴里叼着根竹签,摸了摸肚子。中午时候没吃饱,这会儿肚子已经在闹腾了,他幽怨地盯着王府大门,心里骂了两句。而后看了眼大街,暗想李大全这家伙怎么买个烧饼那么墨迹。
不知哪家的妇人在巷里头喊着“囡囡吃饭了!”许是孩子跑出了家,娘正穿街走巷找着。
李六身后由远及近响起了脚步声和珠子敲击鼓面的声音,他斜睨了一眼,是个奶娃娃。奶娃娃拿着个拨浪鼓,一跑一响,看着腿脚还没能走利索就在这年久失修的巷子里跑,也不怕被不平的石板绊住摔一跤。
那妇人的喊声越来越近,听着也越来越焦急。
李六看了眼快要跑上大街的奶娃娃,呸掉了竹签,站直身子一脚搭在对面墙上,正好拦住了那娃娃。
小娃娃咧着嘴露出两个乳牙,他欢天喜地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巷口,地上铺着的橘红和他身上的一块布相衬,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了,可是突然面前横了一根大棍子!
哦不对,是只腿。
他懵懂地“诶”了一声,迟缓地抬头去看靠在旁边的人。李六背着光,脸上一片阴影。
“哇——”穿透力极强的小孩哭声响彻云霄,李六当即眼角一抽。
小孩子最烦了,动不动就哭。
他还不得不听!
他看了眼巷子,妇人的喊声不见了,也可能是他没听见,因为旁边这个小孩的哭声太大了。
“哭大点声,不然你娘就不要你了。”
小孩哭得更大声了。
余光里跑出来一人,李六抬眼去瞧,是个满脸焦急的妇人,看到小孩儿时眼睛都瞪大了。
“孩子!孩子!”那妇人跑过来一把抱过小孩儿。
小孩儿哭得撕心裂肺的,见着娘来了抽抽搭搭地说着“凉”,边说边打嗝。妇人小心翼翼地看了李六一眼,匆匆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了。
“六哥六哥!”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李六忍无可忍了,转身就给那人的额头上来了一下。
李大全“哎哟”一声捂住被打的额头,委委屈屈地把烧饼递给李六。
掌灯之时,王府旁的巷子里出来一个人。李六和李大全一见那人,没型没款靠在墙上的背瞬间就挺直了。
这人他们认识,是一直跟着西南王的近卫。
他们看着那人左右看了看四周,按着佩剑快步走了过来,二人立马躲进阴影处。
之江从他们躲藏的巷口走过时慢了脚步,深深看了眼状似往里走的两个男人,而后又快步离开了。
李六听到脚步声走远了,立马扯着李大全跑出巷子,他眼眼睁睁看着之江拐进斜对面的巷子。
“走,跟上!”
李大全快步跟上他,“哥,六哥,我们、我们就要换班了啊,待会他们来没见着人怎么办?再说了万一他是去喝个酒什么的呢?”
李六沉着脸,“喝酒用得着偷偷摸摸?还带佩剑!你没见他那贼头贼脑的样子吗?万一真的是什么要紧事,让他给溜了,我俩吃不完兜着走!”
“哎呦!万一,万一是去喝花酒呢?”李大全叫苦不迭。
“管他花酒草酒,看看不就知道了,你要是害怕你就先回去报信,我自个儿去。”说着大步拐了弯,人已经不见了。
李大全踌躇片刻,还是跟上了。
等他跑进了巷子,却又见不着李六的人了。
巷里昏暗,他疑心是夜视能力不好自己没看清,喊了李六几声,没回应。他心里咯噔一跳,当即转身往回跑,可是晚了,上面跳下一人,一个手刀劈在了他后颈。晕了。
阿行拍了拍手,往后面喊了一声。
龙套【阿行】“白哥,解决了!”
之江从拐角处出来,拖着个人。
二人合力将这两人抬到一间废弃的屋子里,用麻绳给捆了。
龙套【阿行】“白哥,我们现在去吗?会不会太早了?”
之江“时辰还早,先去朱府。”
森川一直怀疑朱仲咨不仅仅只杀了沈慈若和老夫人一干人,他还怀疑朱仲咨有贪污的嫌疑。
蘅蕖州虽偏僻贫苦,但朝廷每年拨款都不会少了蘅蕖州,沈慈若贪没贪谁也不知道,森川信他是没的,但沈慈若接管蘅蕖州也才两年不到,而蘅蕖州却是穷了十几年。
这十几年里蘅蕖州的刺史,可是朱仲咨。
若是能查到朱仲咨贪污的证据,即使他察觉到沈慈若被带走那也来不及了,森川大可以以贪污的罪名让他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