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实在昏暗,顾不上包扎手上的伤口,她只将一方锦帕包裹住伤口,就快步朝宫尚角的方向走去。
“公子心里难过,素素也觉得难过。”
她垂眸,坐在榻上,半靠在宫尚角心口,宫尚角没有说话,将人朝怀中搂了搂,朝她身边靠去。
宫尚角握着她的手,拆开那方锦帕,他不知道是何取来的药粉,或许这药粉就放在这床榻边。
动作轻柔,似是生怕弄疼了她,遥素抬眸看他。
“疼吗?”
“公子疼吗?”
遥素看着他,被人算计,揭开那处自己都不愿看的伤疤时,疼吗?
可宫尚角这样的人,便是疼也不会说出来吧,只会永远埋在心底,自己一点点,消磨掉一切。
“说出来就不疼了吗,说出来就能不药而愈吗?”
“不会。”
“可公子还记得吗,素素陪着公子在试炼中,九死一生时,公子也问我,疼吗?我那时哭着告诉公子,疼,公子安慰我,为我擦药,那时,素素觉得,所有的伤,都不疼了。”
“公子总问我疼不疼,却从未告诉过素素,公子心底疼不疼。”
遥素轻声说着,宫尚角牵着她的手,垂眸看着她,两人的身影隐匿在阴暗之中,只有一点月光,勉强照亮。
“公子总是自己一个人,一遍遍去描摹心底的伤痛,可越是这般,越是伤痕累累,这般也只会让素素,跟着心疼。”
遥素握着宫尚角的手,捂着自己心口,她抬眸去看宫尚角,对上宫尚角的目光,宫尚角红了眼眶。
有泪滴落,遥素看着他,轻声开口:“我就在这陪着公子。”
泪落在她的衣裳上。
外人眼里,他永远强大,运筹帷幄,可唯有此刻,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父亲早亡,母亲和弟弟死于无锋之手,他本以为除了宫远徵,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在他心底占据一席之地。
上天眷顾,遇见了她。
让他孤寂的心,难得燃起了几分温暖,越陷越深。
分不清是什么时候,或许是三域试炼时,她不顾一切,也要进来陪自己,不知是什么药性的毒药,为了他,义无反顾的吞下。
又或者,是从初见时,就注定了一切。
从母亲弟弟亡故后,他早已没有过失态,可后来的失态,是因为她。
“素素…”
他轻声唤着,遥素轻柔的扶着他的背,声音温柔:“我在,公子我在。”
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她就是自己的妻子,明媒正娶,共度一生的妻子。
若没有宫唤羽,她该是角宫的女主人,是他此生唯一的爱人,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他们这点点滴滴,都好似偷来的。
“素素今夜,就在这儿陪着公子,哪也不去。”
昏沉的夜,宫尚角睡梦中依旧锁着眉,他紧紧握着遥素的手,卧榻上,遥素轻抚着他的眉,轻声叹气。
说不心疼,一定是假的。
毕竟,是自己遇见的第一个人。
孤立无援时,迎着光,救下自己的人。
可偏偏,她不会心动,这种感觉,她大概永远不会体会到了。
男子,不过都是她对着人生剧本的……锦上添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