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四十八）

上元灯会在即，宫门之外难得的热闹，然而宫门之中，依旧一片萧条之景，四宫之中，羽宫难得的满是烟火之气。

宫子羽看着近在咫尺的芷兰苑，抿唇看着那方牌匾，半晌才推开了院门，微风迎面而来，吹落了满树花瓣。

宫子羽抬眸，遥素站在树下，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花蕊，她一身素色白衣，青丝半挽，有些伤情。

难得的平静与美好，宫子羽不忍出声打扰，可看着她却又不知道该唤一声什么，如今这一声“嫂嫂”他是如何都唤不出来了。

想起今日雾姬夫人有意无意对他和云为衫的撮合，宫子羽有些头疼，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他并不喜欢云为衫。

若非当初云为衫主动来寻，还有当时长老施压，他大概是不会有心思选新娘的。

似是觉得寒凉，遥素回神，转身正要朝屋中而去，侧目就瞧见了站在门外的宫子羽，两人对视，宫子羽别过头。

悄悄红了耳尖。

“来了，怎么不进来？”

闻言，宫子羽终于还是踏了进来，遥素缓步走进了屋中，湘儿奉了茶，又添了些炭火，朝宫子羽盈盈一拜，才关门离去。

“素素…我这么唤你，可以吗？”

宫子羽垂眸，似是还有听见她拒绝的话，素素…他一直在想，这两个字他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念出来呢……？

遥素顿了片刻，轻笑道：“可以。”

宫子羽一愣，猛然抬眸看她，意识到她同意了自己这个请求，面上是难得的欢欣。

“执刃大人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吗？”

遥素轻抿了一口茶，屋中燃着的香升起白雾，宫子羽原本欣喜的神情有些消退，因她一句“执刃大人。”

“我还是喜欢你，唤我子羽。”

将茶递给了宫子羽，遥素轻笑，看他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无奈，轻声开口：“你通过了试炼，早晚有一天，要改口的，早改些晚改些，有什么不同？”

“可我不喜欢。”

“好，那就还是唤子羽。”

遥素抬眸看他，面上并无一分不耐，宫子羽摩挲着手中茶杯中，手心出了些许薄汗。

“过几日，是上元节。”

宫子羽轻声说着，遥素轻轻点头，未置一词，等着宫子羽的下文，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倒让宫子羽有些紧张。

“我初次通过试炼，紫商姐姐提议，不妨趁着上元节，去庆祝一番，云姑娘初到山谷，往年上元自是热闹过的，突然清冷下来，姨娘担忧云姑娘会有些郁闷……”

“云姑娘是你未来妻子，自该好好照顾。”

遥素说着，微微点头，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宫子羽变了脸色，手指轻轻颤抖。

“那你，可要一同去看看…？”

遥素含笑，摇了摇头。

“夫君新丧未过半年，这些热闹，与我无关。”

夫君……

两个字好似刺痛了宫子羽的心，他不知道是怎么出的芷兰苑，只觉得心口闷痛。

这两个字，再一次提醒了他，那是他哥哥的未亡人，是他嫂嫂……而他那般大逆不道的心思，就该永远埋在心底。

不该污了她的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