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可不好白赚你的钱，钱上次你已经付过了，我答应了你要穿小学的校服，现在满足你。’’她再次开口，仿佛将我看透般笑了笑。

　　我痴痴看着她市侩的模样，她的举手投足间似乎竟都已经夹杂了一些金钱的味道，让我不敢相信。

　　我承认，刚刚还很上头无法自拔的我，这一刻，所有的一切，好像有点失去了原本的意味。

　　时光流逝，其实有些东西早已在潜移默化中，变了味。

　　只有我，不愿意接受现实，不愿意从过往中拔出来，永远带着小时候白月光的滤镜看待现在早已成为那朵带刺红玫瑰的鹿玫。

　　‘‘好。’’我只是低声应了应她。

　　很快地，她熟练地将双手挽上我的脖颈，抚摸着，然后，动作缓慢但带着挑战意味地为我解开我的衬衫衣扣，她无声地试探着我。

　　勾人心魄的眼神要把我吃了般，此刻，仿佛我就是她嗷嗷待捕猎物，而她，就是猎人。

　　她将我的衬衫褪去，我便光着膀子了，由于平常也比较喜欢锻炼的缘故，我的锁骨明显，也有胸肌和些许腹肌。

　　我倒没有任何娇羞不适，只是木讷地看着她如羽毛扇般轻盈细长的睫毛，再看向她的眼睛。

　　我想到了，前段时间的书摘，春色几分闲:

　　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盛过颓荒留住佳景，滚烫着人间所有的热忱。我徘徊灌木丛中，细数灵魂的残骸。拜托拜托我的爱人。如今的我，可经不得落雨。

　　鹿玫啊，你可知道，如今的我，眼睛也经不得落雨。

　　可我说不出口。

　　我任由鹿玫一个个大胆的举动，但没有很配合她。

　　直到......她的神秘花园与我亲密接触的那一刻，才将我内心深处沉睡的渴望唤醒。

　　又或者那是一种欲望，是十几年前的向往和十几年后的渴望，他们槃根错节交替连接在一起的欲望。

　　再一次吞噬了我，这一次，没有阻碍。

　　可是，我再次飘飘然了起来，以至于我仿佛躺在棉花上，更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而等我再次醒来，窗帘已经被人拉开，阳光刺眼明媚，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房间里早已没了玫玫的身影，而我的记忆好像断片了般，任凭我怎么回忆也想不起和她亲密接触后面发生的事情。

　　只感觉越想，脑袋越疼。

　　罢了，不去想了。经过了一晚，我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我收拾收拾自己，准备去公司上班。

　　终于，该步入正轨了。

　　搞钱。

　　回到公司，回到熟悉的工位，我庆幸没有面临上司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周围的同事面对我的突然消失又再次复工，好像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自己手头的事。有人埋头在为棘手的单子发愁苦恼，当然也有人摸鱼。

　　就当我看着什么也没发生，有些难以置信我的透明存在时，平时关系较好的小李移了移带有滚轮的桌椅蜗牛速度来到我身边。

‘‘易大总监，你怎么才来啊。’’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了你这是?’’我一头雾水，但感觉到有些许不妙。

　　‘‘你被降职了，你知道吗。’’陈述句。

　　小李一脸遗憾地看着我，仿佛有那么点心疼的意味，但不多。

　　得。我就知道，怎么可能旷工这么多天回来一点处分也没有，刚刚果然只是暴风雨前的美好。

　　虽然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降职对我来说其实也没啥，只是，工资，比以前少了整整一倍，关键是，现在母亲治疗又需要钱，而我囊中羞涩。

　　罢了罢了，不想那么多了，我活动活动筋骨，埋头进堆成山的文件，废寝忘食地修改起来。

　　埋汰啊，可没办法，谁叫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呢，我苦笑。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忙碌了一整天，晚上九点我回到家。

　　一整天连一口饭都没顾上。

　　那堆破文件连三分之一都没修改完，落下工作真的太多了，我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饿扁的肚子。

　　恹恹地走到厨房，有气无力地胡乱给自己泡了碗面，心疼地加了个蛋，欲哭无泪。

　　工作总算停了下来，我掏出只掉了一格电的手机，准备要给母亲打电话。

　　刚要按下拨通键，鹿柒的电话却抢先拨了进来。

　　我接下了。

　　‘‘鹿柒，我在。’’我疲惫的声音响起。

‘‘千玺哥，你怎么了?很累吗，是不是工作一整天了，我，好几天没见你了。’’电话那头的鹿柒观察敏锐，小鸟依人，让我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原来我们分开，已经这么久了。

　　她总是那样，善解人意，无论我需不需要，她都特别关心我。

　　‘‘我没啥事，就是有点累了，你怎么样，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让她担心，因为现在的她，身上也背载着超负荷的一堆事，但说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我顿了顿，还是说了出口。

　　我知道，因为鹿父病危的事，鹿柒忙前忙后，日渐消瘦，可是鹿父的病情依旧没什么好转，她心里想必也难受的很，我想，提提孩子，或许能让她开心一点吧，毕竟，她很心水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那是她的第二希望。

　　‘‘你放心，孩子好着呢，再过一小段时间就该待产了，昨天孕检，护士和我说她很健康。’’鹿柒和我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的母爱都要溢出来了。

　　我的嘴角也悄悄上扬了。

　　‘‘只是，我爸，他，医生说，他只有三四天时间了，让我准备规划后事。’’这次鹿柒没有哭，但语气是异常的冰冷，生无可恋，恍若已经没有了情感的机器人般，和我诉说着这件事。

　　虽然之前有征兆，医生也已经下达病危通知书了，但我还是没想到，这个噩耗会来的这么快，如此之快，令我难以呼吸，说不出话来，而鹿柒好像，早已麻木。

　　TBC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