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二）

开学之后，石小希没有收到唐小虎的任何消息，自己忍不住发出的信息也石沉大海一般，两次过后，就再也没敢打扰他。

大一的课程安排的满满的，除了上课，石小希还申请了勤工俭学，在图书馆帮忙整理书籍，闲暇时她也看一看课程以外的书。这样的生活很平静，也是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但石小希心里一直慌慌的，她知道她的惦念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如果第二天没有早课，她都会跨过半个城市回到小公寓，看看那个男人有没有回来过，但每次都是失望。

这天，石小希接到孙城的电话，邀请她聚餐唱K，他要开学了，明天飞滨城，今天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聚一聚，就当给孙城送行，毕竟滨城很远。石小希从没参加过聚会，别的同学她也不熟悉，但想到滨城，还是答应了去送他，会晚一点到。

结束了图书馆的工作，已经晚上九点，天空飘起了小雨，石小希匆忙的买了一个小纪念品，看到孙城发的地址，是白金瀚，大概一秒的停滞，石小希快跑了几步，前往聚会地点。

出租车上，那天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在脑海里闪过，她被亲生父亲从泥潭推进深渊，在恐惧和绝望中挣扎，听到男人的要求，生怕他反悔，便一字一句写下了自己的承诺。她庆幸，起码，她的自由只交付于他，即便只有最初的那一点温暖，她也可以撑下去。可就是这些幸运，让她越陷越深，有了期待也有了失望。滨城……承诺……失望……情绪积云成雨，石小希不能自已的落泪，直到司机提醒到了，她才木然的下车。

白金瀚依然灯火通明如白昼，石小希站在门口犹豫着，“万一见到他了说什么”，“也许他还在忙着‘应酬’，根本没空应付她”。最终石小希拨通了孙城的电话，告诉他在门口等着。

片刻，男孩跑了出来，望了望天，才发现下雨了，“石小希，怎么不进去？”说罢，拉着石小希往里走，女孩抽回手，站在原地，“孙城，我不去了，很晚了”，女孩拿出早准备好的礼物双手递给男孩，“送给你，一路顺风”。

孙城接过礼物，说着“谢谢”，也许是酒精作用，看着女孩要转身离开，他又叫住了她，“石小希，我在滨城等着你，我知道你肯定会来，一定要找我”，男孩坚定的说着，石小希看着真诚的脸，“妈妈也会等着她吗”，心中酸楚不已，刚刚收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好，我会去的”，她说给男孩听好像也说给自己听。

孙城看出女孩眼中的情绪，以为那是遗憾和不舍，冲动间，他伸手抱住女孩，片刻的暖意，石小希用手捂住脸平静自己，便抽身出来，“谢谢你，孙城”

“你总是跟我说谢谢” ，男孩笑着，“等我一下”，说完跑进对面的便利店，撑了一把伞出来，“拿着吧，雨下大了，不想去就不勉强你了，我帮你叫车”。

“我自己可以的，你快回去吧”，石小希接过伞，“再见”，孙城没动，站在女孩旁边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石小希很不好意思的将伞往男孩头顶遮了遮，直到一辆出租车在面前停了下来。

“再见，石小希”，男孩摆着手，石小希也摆摆手，向司机报出小公寓的地址，孙城一直望着那辆车消失在雨幕中。

政府办公室，王秘书边给赵立冬按摩边汇报着举报人的情况，是政府调研室的研究员谭思言，他的举报没有任何实质内容，却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赵立冬想了想，让王秘书去给李响传话。

“留着这种破坏团结的人会影响领导的威信，威信没了还怎么开展工作？”，“让他闭嘴，弄成交通意外或者自杀”，“给你时间，但也不能拖太久，你是专业的”，李响脚步沉重的走下车，他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