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嗣喝完剩下的半碗粥,擦擦嘴看向了阿奇。
“帮我准备一桶热水,让我擦擦身子和头发吧。”
知道自己躺了三天的沈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臭了。
恢复了一点力气后就想要弄干净自己。
坐在炉子旁边的椅子上面,等着头发被烘干。
沈嗣穿的有点单薄,但房内的炉子放了很多,也不觉得冷。
一个人的房间里,沈嗣默默拿着一个镜子。
缓缓褪去上衣,借着镜子看清了胸口那道奇怪的伤痕。
思绪又回到那一日。
枪在半空中走火。
一下子打中了沈嗣的胸口。
“砰”的一声,和人体摔在地上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沈嗣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
但他期望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
因为实在诡异。
沈嗣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道伤口。
是致命伤。
可是却没有血流出来,也没有皮肉翻飞。
有的只是像蜘蛛网一样漆黑的裂痕,中心是一颗圆形的黑洞。
并不疼,就像只是用墨水画了上去。
可是指尖凸起的感觉却让沈嗣明白,这是真实存在的。
明明手臂上的伤口那么正常,会流血会痛,可是胸口的伤却那么诡异。
沈嗣的眉眼染上茫然和恐慌。
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从前是什么人?
他……真的是人吗?
悠然自得的沈嗣第一次想要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样的记忆。
他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叹息了一声。
像是旷野上吹过的一阵风。
……
“沈嗣醒了?”
张启山的手指摸着漆黑的枪。
这是清缴时收上来的枪。
手一动,弹夹被卸下来。
少了三颗子弹的弹夹被握在手里,随即和枪一起被放进抽屉里面。
“沈大夫家驻守的人听见沈大夫的徒弟说他醒了。”
张日山在一边回禀。
张启山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深邃的眼深思着。
“陈皮那边怎么样了?”
“还没有找到人,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张启山站起身,拿起帽子戴上。
“走,去看看沈大夫。”
抵达沈嗣家的时候,他正在喝着苦涩的药汤。
中药的味道很难闻,整个屋子都被熏出了苦味。
可是沈嗣面不改色地一口气喝完。
拿着一杯清水漱漱口。
瞧见张启山进来,他抬眼看了对方一眼。
“张副官来了?”
屋子里头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嗣靠在床头面色苍白。
张启山则是拉了一把凳子坐在床边。
“左谦之死了。”他的语气很平静。
沈嗣点点头,面上瞧不出来喜怒。
“你被绑到水蝗那里,是左谦之和水蝗一起干的。”
“猜出来一点了。”长沙虽乱,但是那种规格的手枪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张启山继续说着,“水蝗也死了。”
这个消息出乎沈嗣的意料。
会有谁杀了水蝗呢?
“他?他怎么会死?”
“陈皮杀的他,屠灭满门。”
沈嗣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怎么会?”
“事实如此。”张启山叹息一声,“他这次杀了那么多人,闹得太大了。”
“所以你要追究吗?”沈嗣明白了他的来意。
一双眼睛淡淡地看着张启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