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48）

沈嗣昏迷的第三日。

在下达最后通牒的时刻他终于苏醒过来了。

一睁眼，整个世界都是朦胧的。

缓缓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得看清晰。

“师傅，你终于醒了！”

守在一旁的阿奇喜极而泣，连忙去倒了一杯温水。

只给沈嗣喝了一小口，润润喉咙。

“咳咳咳！”沈嗣病恹恹地垂着眼睑。

头涨涨得疼，身体也有种使不上力的虚弱。

胃里空空的，喉咙干涩，嘴里有药草的苦涩味道。

让他反胃想要呕吐。

沈嗣看起来一句话也不想说，阿奇也没有问。

连忙出去报喜。

伍子守了一夜还在睡，阿奇就没有打扰他。

而是告诉了每天都会来看沈嗣的齐铁嘴和解九爷。

“怎么样怎么样！还难受吗？”齐铁嘴风风火火地坐到了沈嗣身边。

张嘴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问题。

解九爷不耐烦地拍了他一巴掌。

“有你这样的吗？刚醒呢就问这么一堆话！”

扭头轻声细语地问着沈嗣，“饿不饿？伍子熬了粥就在厨房里，饿的话你眨眨眼睛，我去把粥端过来。”

沈嗣缓缓眨了眨眼睛。

饿，很饿。

整整三天，就只喝下过苦涩的药。

一点填饱肚子的都没有。

伍子熬的是纯粹的白粥。

大米熬了很久，直接爆开了米花，化成了一层层厚厚的粘稠的米浆。

即使什么都没有加，也有一股大米的甜味。

齐铁嘴和解九爷都是不会照顾人的。

给沈嗣喂粥的活计还是交给阿奇这个专业的人来做。

他们则是一个搀扶着沈嗣坐起来，一个飞快在背后垫上枕头。

在最上面浅浅刮上半勺，阿奇小心地把粥喂给沈嗣吃。

清醒了的沈嗣安静地将粥吃进嘴里，慢吞吞地咀嚼着。

半晌才咽下去。

他吃得很艰难但还是努力吃着。

没有人比沈嗣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要是想要活下去，想要身体好受一些他就应该多吃点粥。

即使嗓子在发出抗议，即使胃里隐隐反胃。

可沈嗣在吃了半碗白粥，就青着一张脸捂着嘴巴干呕。

“吃不下就先别吃了！过会儿再吃就行！”解九爷连忙把那碗粥挪开，不让沈嗣再看见。

齐铁嘴轻轻拍着沈嗣的背，“遭了大罪噢，哎呦，要不要再喝点水啊？”

眼角有泪水隐隐，沈嗣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喝了半碗粥，沈嗣感觉身上有了点力气。

但依旧很疲惫，全身的精力都耗尽了。

半阖着眼睛，平时挂在嘴角的浅笑都消失了。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解九爷的指尖整理着沈嗣的碎发。

沈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直觉身上很脏。

偏过头躲了过去，脸颊微红，“别，脏。”

“没事，才三天，不脏的。”齐铁嘴满不在乎地大咧咧摆手。

结果得到了沈嗣的一个瞪眼。

果然，齐铁嘴总是能挑起沈嗣的情绪。

解九爷笑眼看着两人说话，时不时插嘴加入其中。

可惜没多久沈嗣面上就露出了倦意。

两人赶紧告辞，让沈嗣单独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