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一听就去打了一盆热水。
打湿毛巾拧干后就准备去帮沈嗣擦汗。
“我来吧。”张启山从他手里夺过毛巾。
“沈大夫是因为我才糟了无妄之灾,让我帮他做些事情吧。”
明面上,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因为沈嗣招惹到了水蝗。
可是更深处还有一层原因。
和红府断开联络的左谦之很敏锐地把视线投向了张启山。
还有他的周围。
然后,一个身后没有任何势力,但是和许多势力都有牵扯的大夫就落到了他的眼里。
一个能治病的大夫,也能下毒。
随着张启山一步步夺权,左谦之慌了。
慌了的左谦之没有了理智,风吹草动都让他警惕。
正好水蝗代替了红老爷的位置,和他合作。
双方一起把眼神投向了沈嗣。
一方出武器,一方出力。
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张启山没有想到才接触了一两次,就让左谦之这个疯子咬上了沈嗣。
深深叹了一口气。
张启山轻轻地擦着沈嗣的脸。
薄雾青山一样的青年,如今像是要碎掉的白瓷瓶。
没有血色的唇依旧紧紧抿着。
睫毛颤抖,看起来很不安稳。
张启山的手指挪到领口的扣子上,停了一下。
低声在沈嗣耳边说着,“只是解开两颗扣子,给你擦擦脖子上的汗。”
他还记得刚才沈嗣的反应。
说完,他才解开扣子。
这一次沈嗣并没有制止。
修长白皙的脖子此刻蔓延上了一层薄粉。
微微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而滚动。
连带着脖子上的那颗黑痣也慢慢晃动。
格外晃眼。
因为身材瘦削,锁骨明显,有两个小窝。
此刻也弥漫上了薄红。
张启山拿着毛巾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沈嗣的脖子。
朦胧的汗珠被擦去,露出细腻的皮肤。
每擦一下,沈嗣的喉结就滚动一下。
似乎是因为不适而在抗拒。
张启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个词。
活色生香。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张启山唾弃了一下自己。
沈嗣是个男人!
他还生着病呢!
手上的动作顿时加快了。
以张启山如今面对的形势,断然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沈嗣。
坐了一会儿,看着沈嗣把熬好的药喝下去了便离开了。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左谦之、水蝗,这两个人他都得去应付。
好在势力已经收拢的差不多了。
张启山眼尾闪过锋利的冷芒。
在阳间活够了,该送他下去了!
……
沈嗣一直在反复地高烧,一夜过去,直到凌晨温度才彻底稳定下来。
不过依旧没有醒过来。
伍子和阿奇放心不下。
两个人轮流守在床边,注意着他的情况。
大夫说如果三天还醒不过来,那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怎么会这样?师傅这样好的人、怎么、怎么就……”
阿奇双眼通红,可是无能为力。
只是每时每刻祈求着漫天神佛保佑师傅。
沈嗣昏迷的第二天。
左谦之死了。
死在自己家里。
第二日下人来喊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没有气了。
大夫判断是窒息而死。
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他的手下把整个房间里里外外都查找了一遍。
插着花的花瓶、点燃了一夜炭火的炉子、喝过的茶壶……
都没有疑点。
很多人都怀疑昨天来左谦之房间和他吵过一架的张启山。
可是左谦之死的时候张启山在彻夜处理公务,很多人都见过他。
他没有时间可以捂死左谦之。
顿时,群龙无首,左谦之的势力成了一盘散沙。
被虎视眈眈的几方势力蚕食。
其中占大头的就是张启山。
虽没有长沙布防官的名,却已隐隐有了相应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