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啊?”
沈嗣没有睁开眼睛,一只手抬起来握上了齐铁嘴的手。
没有力气的手立刻就被齐铁嘴反手握住。
齐铁嘴赶紧吸了两下鼻涕,仗着沈嗣闭着眼睛看不见。
嘴硬反驳,“没哭,就是冷得流出鼻涕了而已。”
是哭还是冷的,他难道还会听不出来吗?
沈嗣心里暗暗发笑。
身体依旧很难受,可是听着齐铁嘴插科打诨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呼吸还是格外沉重,每一次都是深深地吸气又重重地呼出。
齐铁嘴忍不住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
温度一点都没有降下来,还是很烫。
“现在…什么时候了?”
沈嗣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脑子昏昏沉沉的。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又好像很快。
齐铁嘴抬眼看了一下窗外,天色微暗。
“没过多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很疼,整个身体都在发软。
沈嗣微微张着唇,“……好些了。”
撒谎,齐铁嘴伸手去摸冰凉的墙面。
感觉手变冷了之后又去摸沈嗣的额头。
试图用这种方式给他降温。
“呼……”沈嗣低下头汲取着冰凉的感觉。
眼皮沉重,脑子一阵阵发黑。
“有点困…想眯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低,齐铁嘴只能隐约听见一点内容。
“别睡,别睡啊!”
齐铁嘴急得已经止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
他眼睁睁看着沈嗣的头越来越低,好像真的要睡过去了。
“砰!”
房门被暴力破开。
一束亮光照进昏暗的房间。
恰好照见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衣服上脸上都沾上灰尘。
却仍然如同盈盈白玉藏于昏暗的古盒。
周遭晦暗,沈嗣依旧抓眼。
张启山的眼里闪过一丝锋芒,随即立刻意识到沈嗣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三两步上前横抱起沈嗣,大步朝外面走去。
“哎哟,哎哟!”齐铁嘴腿都依旧麻了,龇牙咧嘴着拖着腿,艰难地跟上张启山。
跟在张启山身后的张日山好心地伸手扶了一把。
“大夫呢?叫大夫了没?”
“叫了叫了,好几个呢!”
……
张启山直接把沈嗣带回了沈府。
阿奇和几个大夫赶紧上去查看。
“手臂上有伤!发高烧了!”
该诊断的诊断,该抓药的抓药。
呆在沈府的好处就是这儿有药房。
阿奇很快抓好药去熬。
“手臂上的伤得褪去衣服,才好处理。”
听完,张启山就要去解沈嗣的衣服。
解完最外面的袄子,在解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
却被一只手制止了。
那只手很虚弱,看起来没有什么力气。
只是虚虚地搭在张启山的手上,他随手就能挥开。
“……别。”
紧紧闭着的睫毛颤抖着,好像挣扎着想要睁开。
即使昏过去了,沈嗣还是很不安稳地皱着眉。
好像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
张启山的手顿住了,片刻后看向了那个大夫。
“不脱衣服,直接把手臂上的衣服剪掉吧。”
约莫一炷香后,伤口被处理好,包上了干净的绷带。
大夫收拾好药箱,朝着张启山叮嘱了一句,“病人还在发烧,一直在冒虚汗,您可以帮他擦擦汗,免得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