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融合

“白……茶？”秦川也声音颤抖着，手轻轻抓上白茶的手臂。

白茶身子正止不住的颤抖，周身冒出不知是什么的烟，看样子大概是溢出体外的魔力，秦川也被这烟绕起来，身边的空气都变热了几分。

“别害怕，就这样待一会。”白茶见秦川也没有反抗，朝前一靠，搂住了秦川也的腰，头搁在对方腿上。

秦川也一动也不敢动，看着身旁的烟绕得越来越近，绕在他脖子处的最多，热气缠绕着他，逐渐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困扰吗？”

秦川也眼前事物变得模糊，他索性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一片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秦川也感觉奇怪，试图看清那点亮光。

亮光没等秦川也反应就消失了，随即一个声音响起，听不出是男是女，只听到是个很空的声音。

“小川，告诉妈妈，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妈妈？”秦川也睁开眼睛，惊奇的发现眼前出现了母亲的身影。

母亲的脸贴得很近，秦川也可以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的纹路。她笑得很灿烂，和秦川也记忆中的不一样，这个要更完整，或者说更真实。

秦川也在这快十年的时间里所有积攒着想告诉母亲的话，此时都在脑海中浮现，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这么多话一下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一直到他想到了昨天兼职的事时，母亲轻轻眯了眯眼，是那天消失前答应秦川也去公园时一样的表情。

“妈！”秦川也见了这表情，心口一紧，下意识伸手去抓，但眼前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却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猛地睁开眼睛，秦川也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白茶还趴在秦川也的腿上，他看上去平静了许多。

“我这是……刚刚……是幻觉吗？”秦川也的眼泪滴下，滴在白茶的脸上。

少年突然被一种异样的温暖包围，转眼一看，自己脑袋旁多了一个脑袋，脸被对方的头发轻轻蹭着，有些痒。

一股淡淡的香味钻进秦川也的鼻腔，这之前一直在他鼻腔挥之不去的刺鼻香味已经完全消散，有的只有这令人安心的味道。

“我应该相信你吗？”秦川也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问谁，或许是刚才的幻象，或许是现在正抱着自己的白茶。

不确定的还有秦川也感受到的安心，无论是这味道还是这温度，都是秦川也这十年来一直渴望的。

“相信我吧。”白茶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搂着秦川也的手臂也紧了些。

为什么这么疼呢？秦川也的心口一阵阵的疼，每吸一口气，心脏都感受着被千万把匕首刺穿的痛苦。

心口突然被身前的人贴住，秦川也感受到白茶的胸口正贴着自己的胸口，对方愈发剧烈的心跳，震颤着秦川也，过了许久他竟也伸出双臂拥了上去。

此时空气中的香气愈发浓烈，但秦川也丝毫没觉得刺鼻，只觉得自己好像浸泡在了有这味道的温水中，血液正逐渐与之融合。

这极具入侵性的味道，穿透秦川也的身体，几乎要将他淹没。

“你会一直听我的是吗？”

秦川也这么一问，白茶紧贴着的胸口开始更加剧烈的抖动，那心脏像是要跳出来，跳到秦川也胸腔里一般，疯狂的撞击着皮肉。

“会，会！”白茶点头，时不时将鼻子贴近秦川也的后颈，好像只有这的味道才能让他顺畅的呼吸。

“你哭了？”

“没……有……”

“就是哭了，我肩膀湿了，快起来。”

白茶闻言赶紧起身，扯扯自己的衣角在秦川也面前站好，动作有些滑稽，惹得秦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微红的眼睑上并没有流出泪水的迹象，只是眼里的泪水在不停打转，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秦川也撒了谎，他的肩膀并没有沾湿。

“真不骗我。”

秦川也悬着的心完全放了下来，不仅是因为刚才的拥抱，还是因为白茶这会儿紧拽着衣角的手和没忍住留下的泪水。

泪水的滴落，短暂打消了秦川也的怀疑。不知为何，在秦川也看来，白茶哭得梨花带雨，美得像一幅画，微红的脸颊给这张单调的白纸添上色彩，实在是勾人。

这之前，秦川也一直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也能用美形容，但今天他知道了。

秦川也眼睛几乎不可能从白茶身上离开，他知道带有评价的目光对他人来说很不礼貌，但此时的白茶谁来看了都要说“我见犹怜”。

白茶依旧是少年的模样，那张脸虽白得不像活人，但他红着的脸却能清楚地告诉别人，他的鲜活，那张如瓷娃娃般精致脸，吸引着秦川也的目光。

脑子里突然冒出的问题，秦川也支支吾吾说不出口。白茶发现了他无处安放的手，先问了出来：“你要说什么吗？”

“恶魔会谈恋爱吗？”

“我妈不是……嗯？”

“你有了家庭还要跟着我吗？”秦川也的眼帘微落，遮住了大半的虹膜，一副神伤的样子。

“你想留我？”白茶不哭了，手轻轻抬起遮着下半张脸，但没遮住藏着笑意的眸子。

白茶的桃花眼很漂亮，即使他没有遮住口鼻秦川也也会看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川也感觉那眼神更像是在看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不像是看刚认识的朋友。

“我……如果你真的要和女朋友结婚，我也不会要求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嗯……你为什么觉得我要找女朋友结婚？”白茶耸肩，将头偏向一边斜眼看着秦川也，假装暗中观察的样子。

秦川也见他这样，有些疑惑：“你不找对象？”

白茶眼睛灵活的转了转，走进了些，到秦川也的面前。

“你干什么？”秦川也下意识紧张起来，因为白茶这神情看着像是又有了什么坏心眼。

床被重重的压了下去，床垫震颤着，秦川也被这劲带动在床上没坐稳，差点向后倒去。是白茶突然趴上了床。

“干什么？这我的床。”白茶一脸诡计得逞的笑，秦川也盯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白茶刚刚就是想吓他。

秦川也有些生气，又有些害羞，他红了脸扭头出了房门。

房门外，白茶家的房子很奇怪，无论是去客厅还是其他的卧室，还是厨房，都有门挡着，这导致第一次来家的秦川也分不清哪个才是他该打开的房门。

找不到合适的门，秦川也也不敢一间间开来确认，只好退回了房间。

“怎么了？不认路？”

“嗯……感觉在别人家乱逛不好。”

“那就在这待着呗……给你说个好消息。”白茶躺在床上随意滚动着，像个小孩子似的。

秦川也感觉有些奇怪，他的毒已经解了，这会已经没什么不适，按理说他已经可以回家了，明明是件有理的事，但他就是说不出口。

“什么好消息？”秦川也皱着眉，希望白茶看见了能知道他的意思，但白茶这家伙躺在床上一会玩玩被子，一会又丢丢枕头，根本没打算看秦川也。

“李德海的事，你还不知道吧？”白茶将枕头抛起又接住，语气里满是期待。

“不知道。”秦川也听了白茶的语气，大概能猜到是李德海出事了，心里不免有些高兴，但又不敢笑出来，只是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今天去学校没见着他吧？”

白茶没说秦川也还真没注意，这么想来今天在走廊上确实没见到那烦人的身影。

一个闪着微光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线，秦川也下意识地接住，是他的耳钉。它被洗得很干净，看上去和新的没区别。

“他去哪了？”秦川也将耳钉带回耳朵上刚好的洞口，转头看着白茶。

“出车祸在医院呢，这耳钉是我亲自去拿回来的。”

“他出车祸？”秦川也平静的问。

“不，他全家，耳钉当时在他老婆耳朵上，他儿子和他老婆和他一起出的车祸。”

这个消息倒是在秦川也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诅咒只会在一个人身上生效，没想到和被诅咒者有关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范围这么广？”秦川也小声问。

“一个人恶劣到极致，他身边的人也有罪，这是正常现象……再说了，他也太抠了，学生那收的耳钉给他老婆戴……”

“和这个……有关系吗？”

“关系不大，哈哈哈……”白茶自顾自的笑着，突然又严肃起来：“知道为什么效果这么明显，波及的人还多吗？”

秦川也摇头，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打算接话。

“一是施咒恶魔的等级高，力量强，二是契约者的力量。”

秦川也摇头晃脑的并没有在认真听，只是听着白茶的话结束了就随意点点头，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在看他。

“嗯嗯……”

白茶抬眼就瞧见秦川也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生气的问道：“你听了没有？这是关于你的。”

枕头被白茶丢过来，正中秦川也胸口，他被砸得回过神来，有些懵，“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