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称呼

“就这次的结果看，你也不赖。”

秦川也听着这话像是夸人，但又觉得听着有些不自在，看着白茶脸上的笑，这感觉更强烈了几分。

“什么意思？”

白茶撇撇嘴道：“说你强。”

“怎么看出来的？”

白茶一愣，又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刚刚真是一点没听，被诅咒者最高会受到的惩罚强度是由恶魔决定，但实际受到的惩罚强度和范围由恶魔的契约者决定。”

“懂了……”秦川也听懂了，他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白茶，皱了皱眉，“你开心什么？”

白茶趴到床上，手撑着脸，手边挤出一小块肉，显得有些俏皮。

白茶眼睛稍微眯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坏，他沉默半晌，一直盯着秦川也，过了会终于开口：“和我签约，诅咒后最高的惩罚强度是死亡……”白茶说完后一脸自豪地看向秦川也。

嘴角轻轻勾起，有些僵硬也有些抽搐，秦川也的瞳孔骤缩，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真是捡到宝了。”

白茶乖巧的从床上爬起，跪坐在秦川也身前的床上，歪头一笑：“这样的话……主人认可我吗？”

秦川也原本没怎么在意这称呼，但这会看着白茶这副模样，总觉得这称呼有些不一样的含义，他有些尴尬的收起笑容。

“别这样叫我。”

“好，那我叫你什么？”白茶乖巧地坐好，扯住秦川也的衣角，那双桃花眼睁大了些，看着秦川也，十分勾人。

秦川也脸上有些发烫，他捂着脸将问题抛回白茶手里：“你自己再想一个。”

“我想啊……”白茶思索良久之后，他扯扯秦川也的衣角，“我想叫你靖安。”

“你怎么，重新取了个名字？”秦川也没想到白茶还会重新想个名字用来喊他，有些惊讶。

“我觉得应该叫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称呼，我和其他人跟你的关系又不一样。”

秦川也挑起一边眉毛，问道：“哪个靖？哪个安？”

“绥靖的靖，长安的安。”白茶将秦川也拉近了些，用头蹭着秦川也的肚子。

“都是平静安稳的意思啊……”秦川也低下头看着附在自己身上的人，皱了皱眉。

“我就想这样叫，不行吗？”

“随便。”秦川也嘴上答应着，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只是怕白茶再说出什么更奇怪的就答应了下来。

“靖安。”

白茶叫得很开心，抬头笑着看秦川也，像个买了糖的小孩子，笑得很甜，很阳光，生命力旺盛得都要溢出来，染得秦川也也不再皱眉。

秦川也的手在白茶头上揉了揉，像摸小狗那样，白茶很开心，如果他真是小狗，这会儿他的尾巴该是要摇断了。

“你应该知道昨天的事了吧？”秦川也的声音变得严肃，白茶抬眼间眼神里的谄媚就收得一干二净，露出些许凶光。

白茶下了床，站到秦川也面前，又坐了下去，拉着秦川也一同坐在床上。

“知道，昨天为什么……算了，反正我知道了。”

“现在知道了，那又怎样？你又帮不了我。”秦川也抽开被白茶抓住的手，将头别向一边。

白茶语气有些生气，不服气道：“怎么帮不了？”

“恶魔不是只能干坏事吗？”秦川也向后一躺，倒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白茶皱眉，站起身，附身向着秦川也方向弯下腰，手撑在床上，靠得很近，他眯起眼睛瞧着身下的男人，声音在对方耳边轻响：“谁说我们只会干坏事的？”

“嫉妒，傲慢，欺骗，诅咒别人……淫乱，这不是坏吗？”

“呵……会干坏事，又不是只干坏事……还有，我哪儿淫？”白茶挑起一边眉毛，轻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秦川也见自己似乎是掉进了自己的陷阱，有些生气地想推开白茶，却发现手掌碰上的人怎么推都推不开。

“你干什么？”秦川也有些急了，白茶离得很近，看过来的视线不知为何有些暧昧的感觉，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亲上来的错觉。

“你起开！”随着秦川也紧张的一声叫喊，白茶一下直起身，不再压着秦川也，变回正常神态。

“啧，你这都是偏见。”白茶不满的将手臂环抱在胸前，撅着嘴不知道在动什么，给人一种小孩子闹脾气的感觉。

“你敢说你没干过？”

“不敢……”

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秦川也脸上写满了无语，白茶一脸尴尬还要强装镇定，对着秦川也露出一抹笑。

“所以呢？你有什么办法？”秦川也没低头看白茶，只是随意的一问。

“那要看你喽，你是想呆在哪？”

秦川也沉默良久，他躺在床上脸上写满担忧，很久后才问出一句：“怎样都可以吗？”

白茶垂眸，似乎是在犹豫，但他没皱一下眉，甚至轻笑了一声，随后说道：“都可以。”

“我想留在斋华，我想……跟着祁晋衫。”秦川也说这话时声音很轻，但听得出下了决心。

“一直跟着他？你想接管他的公司啊？”听着白茶的声音，不用看着他也知道他此时脸上惊讶的表情，“为什么要做黑帮？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

“我在沈泽浩那听说，我父亲曾经是斋华的人。”秦川也声音很小，也不敢正眼看白茶。

白茶歪头问：“你不是没见过你爸吗？有这么深的感情要做这种事吗？”白茶说得有些激动，意识到这点的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再说了，你直接问祁晋衫不就知道了？”

“我不是想找父亲，我只是觉得母亲的消失和他有关系，他当时和祁晋衫关系那么好，突然消失了之后就再没消息……我是怕祁晋衫是凶手。”

“有我，你可以用别的方式找母亲，哪怕久一点也比这好。”白茶莫名有些生气，大概是因为没被看好，他补充说：“你也知道他认识你父亲，万一他认出了你怎么办？”

秦川也似乎是根本没想过这些问题，被问住了愣在原地。

“可是我不想久一点，而且他已经认识我了，早晚会知道。”秦川也略显无力的反驳惹得白茶发笑，但他自己却笑不出来。

“他是干什么的，你到现在都不清楚，只知道是比起崔振晟稍微弱些的黑帮头子……你怎么敢想去探一个黑老大的底？”

秦川也坐起身，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稚嫩的脸上显出的表情是不符合这年龄的成熟，有些违和，秦川也盯着这张脸问道：“你不是说你要帮我吗？你说的什么都可以，不是吗？”

秦川也两次疑问，白茶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脸上的严肃也收了收，有些自责的样子。

“我是……我是说过，但是……明明有更……唉……但是你有这么信任我吗？”

“这和信任有什么关系？”秦川也瞪大眼睛，不明白白茶的意思。

白茶不紧不慢的坐下，一脸的认真的开始解释：“你越信任我，我越强。”

“有这种说法吗？”秦川也半信半疑，盯着白茶的眼睛却看不出一丝端倪。

“有，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觉得你对我的信任，到时候真被发现了我也保不住你，要不……换个办法？”

“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我不信你？”秦川也语气有些不耐烦，他并不想改变这个计划。

白茶看着眼前人，只觉得他是在闹孩子脾气，即使平时显得比别人成熟，但本质上依然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对于这些事，白茶有绝对把握敢肯定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秦川也是他认可的，能当做主人签订契约的人，但这件事上他不敢随意听从秦川也安排。

“我怕你死……虽然说得难听，但是……这是事实。”

听到“死”，秦川也的心颤抖了一下，恢复了一些理智，回想刚刚的对话就像是被下了咒似的，根本不像他平时的状态。

秦川也晃晃自己的脑袋，内心的声音在问自己：我怎么突然这么冲动？他说的也没错，我为什么反驳了他？

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如果是平常的秦川也一定会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决定，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是变得冲动，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等一下，我想想。”

秦川也突如其来的冷静让白茶有些疑惑，他凑近仔细瞧了瞧秦川也认真思考的样子，心里叫着：莫名其妙。

“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一步看一步？”秦川也抬手随意拍了一下白茶，大概是拍到了不对的地方，白茶被激得突然弓起腰，有些埋怨的看向秦川也。

“哦，抱歉。”秦川也无辜的眨眨眼，白茶也没再追究，“没事。”

“怎么说？”

“我暂时还待在斋华，尽量做好，让祁晋衫相信我，在这期间我们再熟悉熟悉，等你觉得信任够了才开始找答案，怎样？”

白茶脸上表情放松了些，看样子是比较满意这答案的，但他还是试探着问：“是比刚刚好，但是就非要留在斋华吗？”

“我要兼职，现在最赚钱的就两条路，斋华和瑞诗，你说我要是去了瑞诗……祁晋衫他还会告诉我真相吗？”秦川也看似在问，实则已经将答案写得明明白白。

白茶看了秦川也的记忆，虽然没仔细看关于祁晋衫和崔振晟的那段，但那些一闪而过的片段足以说明他俩的关系是水火不容。

在对话中，秦川也大概也知道白茶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他记忆中的事，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