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还好我们跑得快,他们并没有追上来,太子和三皇子在外人表现的并不和睦,甚至圣上为了让他们兄弟和睦还多次举办家宴,原来都是演戏给众人看。”
宋修以说,“圣上如今年迈,太子迟迟不继位,二皇子又如此优秀,他大概是心中着急,应该过不了多久,长安就要变天了。
我说,“不知这附近还有没有太子的人,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宋修以背着我,轻车熟路的去了一个茅屋前。
宋修以说,“这是老爷爷的家,我已有十几年未归了。”
我看着这茅屋,四周因为老化的缘故已经没有完整的墙了。
我说,“进去吧,至少能挡雨。”
宋修以用稻草铺了一下,把我放了下去,用斗篷当成被褥给我盖着。
宋修以说,“你先在这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我点点头,“我失踪了这么久,阿爹肯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的,你别担心。”
宋修以点头,“好。”
宋修以又出去了。
宋修以回来的太晚了,伤口有点痛,我撕了一块裙角下来包着伤口。
我踉踉跄跄得站起来,望着宋修以离开的方向。
我能感受到毒正在侵入骨髓,还好宋修以走了,不然就要他看见我这惨样了,我用木棍在湿泥土上写下留言:“如果我等不到你回来,那你一定要平安回到长安,回到孙府,告诉阿爹太子和三皇子的阴谋,让阿爹和阿娘快速离开长安回到江南。
修以,祝愿你万事顺遂,健康无忧。”
我慢慢昏迷过去。
昏迷前我似乎听见了宋修以喊的我名字,应该是我幻听了。
………
身体慢慢恢复知觉,是宋修以用嘴巴把毒吸了出来。
宋修以看着醒的我很开心,激动的抱住了我。
嘴里只念叨着我的名字“阿然,阿然,阿然。”
我慢慢的拍着宋修以的被安慰他,“我在。”
宋修以说,“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给我写的信,我以为你要死了,我没有办法,只能用最蠢的办法来救你。”
我笑他,“我不会死的,你放心。”
宋修以和我说,“我出去看了一眼,太子的人还在附近,他们大概以为你中了箭活不了太长时间,所以人并不多,我摘了几个野果回来,你先吃着饱腹。”
我看着宋修以手中的野果,“我不饿,你先吃点。”
本就是冬日得天气,晚上更加寒冷。
为了不被太子的人发现我们并没有生火堆。
宋修以和我蜷缩在斗篷里取暖,我能感觉到毒渐渐入体,或许真的活不长了。
宋修以大概能察觉到我,开始和我搭话,“如果我不来看阿娘,那我们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了。”
我说,“这不怪你,太子和三皇子想伤害二皇子,像二皇子那样顶好的人不应该死于他们手上,所以我们一定要回去把这件事告诉阿爹。”
宋修以说,“你阿爹是商贾,圣上本就不喜,怎么还会相信你阿爹的话。”
我说,“圣上本就多疑,只要阿爹把这件事散布出去,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圣上怀疑太子了。”
宋修以说,“太子为何要说与你是旧友?”
我说,“他曾经和圣上一起下江南,彼时我年幼,便和同样年幼的他做了几天朋友。”
我问宋修以,“新年放花灯的时候,你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
宋修以摇摇头。
我说,“我许愿,宋修以一直在我身边。”
宋修以笑着和我碰头,“真的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说,“会灵的,一定会灵的。”
宋修以看着我这样,也重复了一句“会灵的。”
毒入骨髓的感觉并不好受,我疼的发抖。
宋修以紧紧的抱住我。
第二天的时候,宋修以摇了摇我。
应该是怕我死过去。
我轻轻的回应他,他放心的叹口气。
他说,“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出去看看。”
我点头。
他出去看有没有太子的人了。
彼时的我并不知道,在我休息的时候,阿爹派来找我的人和正在休息的我失之交臂。
我躺在草席上,我自小出生在夏家,出生便锦衣玉食,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狼狈。
宋修以回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他这次跑的远了点,打了一只野兔,又惹到追兵注意,他甩了好久才甩开。
他把野兔烤好给我,“吃点吧,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
他拽了一只腿给我。
我说,“今天的人怎么样,还和昨天一样吗。”
宋修以摇摇头,“少了,明天人应该会更少,在坚持两天我们就走。”
我点头,“好。”
宋修以抬起我的手臂,“你的毒怎么样了,我下午去采些草药来给你敷一下。”
我说,“那你注意安全,最近一直下雨。”
他点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修以和我说明天要给我个惊喜。
但是我想应该是为了哄我开心,我还能活到明天吗?
宋修以喊我起床的时候。
这一次我并没有像宋修以想的一样,眼皮太重了,我抬不起来。
修以 我会死吗?
宋修以一遍遍的喊我名字
阿然,阿然,夏景然,夏景然。
宋修以一直在我身边守着我,一夜未合眼。
第二天一早他就出去看有没有追兵了。
他抱起我,想带我回孙府。
他背着我,一步一踉跄的走回孙府。
回到孙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抱着我,一个人走了一天,我和宋修以双双倒在孙府门口。
阿爹和阿娘看见如此狼狈的我们也是心疼,差了长安成中最好的郎中来给我们看。
郎中和阿娘说,我中的是断命散的毒,无解,就算好好吃药疗养也难活长久。
宋修以严重脱水,需要静养。
我阿娘拉着我的手,心疼的一直掉眼泪。
宋修以一直昏迷了五六日。
而我。则一直昏迷了一个月。
宋修以醒的时候阿爹就把他喊了过去问他什么情况。
宋修以把我们遇见太子和三皇子对弈,被刺杀,中毒的事情和阿爹说了。
阿爹只是沉思。
我醒已经是年后得事情了,阿娘和阿爹,宋修以都来看我了。
阿娘说,“阿然,你可算醒了,你吓死阿娘了,下次再不许冒险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阿爹,修以和你说了事情得经过吗?”
阿爹点点头,“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好生养着身体,你中的是断命散的毒,此毒无解。”
我说,“太子既已经发现事情败露,日后肯定会有所行动,阿爹,我们在长安本就没什么势力,回江南吧。”
阿娘说,“此时不管是谁走都逃脱不了关系,阿然,你先好好休息,这件事有我和你阿爹在,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阿爹也说,“此事有你阿爹和阿娘在,你放心。”
阿爹阿娘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和宋修以。
宋修以说,“你一直昏迷到现在,我以为你都要醒不过来了。”
我说,“差点就要醒不过来了,可是我听见了你在床边对我说的话,修以,你不是说信佛没用吗”
在我昏迷的时日里,宋修以一遍遍向佛祖祈求我能醒过来。
阿爹在城中散布消息,造谣太子与三皇子其实一直在暗中培养势力准备夺位。
说的人多了,假的也容易变成真的,何况,这本就是真的。
宋修以的及笄礼是在孙府过的,是我阿舅亲手把宋修以的秀发挽起。
阿舅是朝中御史大夫,除了他,没人更合适了。
我们一直在长安城待到了初夏才回去。
元丰五年,先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继位于先帝,但先帝逝世时,把兵权交给了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