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势汹汹的黑甲卫,程少商想到刚刚发现的足印,又觑了眼心虚的李管妇,有了猜测。
她不上马车了。
梁邱起冷漠开口:“奉朝廷旨令,捉拿嫌犯。”
“来人,搜。”
李管妇瞥向程少商,程少商“虚弱得摇摇欲坠”,一副完全不顶事的模样,她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将军,慢着。”
“这庄子一直是我家女公子 —— 程始程校尉家四娘子住着,再无旁人。我家女公子尚未婚配,怎好让男子随意进门搜查?”
虽只听了一言半语,程少商已理清了当前情况。那位藏在草垛里的嫌犯应是李管妇亲自藏匿,能让李管妇藏的,必然和程家有一定关系;黑甲卫出动搜查,那案情定不小。
既如此,她更不会让李管妇如意了。
程少商虚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她往右半步,踩在凌乱又大的脚印前。
“莫听她胡言,吾等既为武将家眷,更当听令行事,岂能耽误诸位将军公务。只是进门搜查无甚趣味,最近天干物燥,不小心着把火就有意思了。”
程少商可惜地看向门口的草垛。
凌不疑当即下令,“烧。”
一个火把丢下去,登时窜出来一个狼狈惨叫的男人,李管妇在一旁傻了眼,她慌乱地在原地打转,看向程少商的眼神更气更恨了。
将董舅爷抓捕归案后,凌不疑扯了扯缰绳,驱着马儿往前半步,他打量上程少商,看向她腰间。
她腰间挂着的…玉佩旁的…雪白毛球上。
程少商心口一跳,直觉不妙。
她听过凌不疑这个少将军的名号,就是个煞神。听说,他是城阳侯(凌益)独子,生母是当年骁勇善战、死守孤城的将军(霍翀)的妹妹(霍君华),孤城一役,霍家满门皆亡。凌不疑相当于霍家的最后血脉,所以,他被视霍翀如手足的文帝收为了义子。
听说,但凡进了他廷尉府的人,没一块好肉。
他盯着她干什么,因为她大义灭亲吗?
“少主公,这位女公子身上挂着的小毛球跟你的好像啊!”梁邱飞“小眼如炬”,他发现了凌不疑的关注点。作为自幼跟在凌不疑身边的侍卫,梁邱飞知道他家少主公有一个时刻戴在胸前、珍而重之的宝贝。
一个雪白的、像猫头的小毛球吊坠。
他家少主公舍不得那毛球吊坠受损,还用香囊包裹着。为此,他跑了好多次腿,去不同的店铺买了不同的香囊袋。他能不记忆深刻吗?
程少商:!
她这下知道为什么她会直觉不妙了。
不是冲她,是冲昭昭。
她腰间挂着的小狐头毛球是灵昭给她的,灵昭说,这毛球用她身上的狐毛编织而成的,戴久了,会带来好运。
铁憨憨梁邱飞继续开口了:“少主公,她的更精致些欸!”
梁邱起瞪向他弟,好好个人,怎么长了张破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凌不疑:“十个军棍。”
梁邱飞:啊???
梁邱起:该。
程少商是知道灵昭结识了哪些好友的:太子、三皇子、三公主、楼犇……里面绝对没有凌不疑。
所以,先走为敬。
“少将军,既然人已抓到,还请放行。”程少商赶忙上了马车,她拉开车帘前,补了一句,“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凌不疑攥紧缰绳,几息后,他下令让开了路。
他必须以孤城旧案的线索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