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

（勿上升）🚫

“东风洒雨露

会入天地春”

甲辰年二月廿六（清明）

宜 寄相思

……

女儿放假，我去花店挑了束花，让店家仔细包装好。

我带着女儿去看他，女儿捧着花，乖乖的坐在后座。

“妈妈，爸爸是不是很忙呀？”

我正开着车，路程很远，节假日有堵车，注意力就没放在女儿这里。

“妈妈，爸爸要是能经常回家看看我们就好了”

“我好想他呀。”

阳光很刺眼，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看起来并不会。

想起来我也和他吐槽过这不太准的天气预报，因为它害得我们原本的约会被迫取消，剩我独自一人窝在不大的沙发上看只有一个台的电视。

他归家时，已是深夜。

我下车接了一通电话，回头看，女儿在车窗上哈气，不知道在写什么字。

“爸爸的电话吗？”她从后座弹起，两只小手搭在我肩膀。

“是姥姥的电话，问我们要不要去姥姥家，她给你做了爱吃的红枣糯米。”

我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手，握在手心。

“那你告诉姥姥，让她再多做一点。”

“你现在就饿了吗？”

“没有，我怕爸爸不够吃，一会儿我们和爸爸一起回去。”

他不爱吃甜食，只有我妈做的，他会全吃光。在我妈热切的目光追随下，一粒米都不剩。

“走到第十八个，爸爸就在那里等我们。”

女儿数着，走到他面前。

“妈妈，这里没有爸爸。”

“他就在这里。”你看见了吧，女儿像我又像你。

我将那束马蹄莲放在他面前。

天渐阴。

石碑冰冷，刻着他的名字。

你嘱咐我降温的时候要记得在里面多添一件衣。

你呢，天冷了，有没有多加一件外衣。

一年四季，他身上都是热的。我把冰凉的脚伸进被窝，胆大的搭在他身上，等着他用手捂热。

“怎么这么凉。”

他也不恼，捂热了也不放开。

我就一整晚抱着他睡。早上醒来时，我也还在他怀里，手脚暖和。

天气回暖，上海的玉兰花已开过一波。

邓放，我有一点想你。

……

来这里看他的人很多。

往下走的时候好像遇上了熟人。我记不太清。

天空蓝的制服，远远朝我敬礼。

我有些愣神。

但我没什么心情叙旧，看不清来人，带着女儿继续往下走。

女儿一路沉默，没在问我话。

今天的天气预报很准。

回程的路上，雨突然下的大起来，打在挡风玻璃上，呼啦啦的响。

我有点担心，那束马蹄莲，会不会被雨淋湿。

雨渐小

我抱着女儿冲进雨里，一把将外套帽子扣在她脑袋上，又紧了紧她身上的外套。

父亲接过半梦半醒的女儿，母亲为我递来干毛巾。老两口正等在门口。

我坐在床边，看床外，雨停了。

母亲推门进来，给我送来姜茶，坐在我身边。

手攥着我的。

“怎么手这么凉，快喝姜茶暖暖。”

半夜，女儿抱着她的小被子钻进我的被窝，手脚并用，把我搂紧。

“妈妈，这样就不冷啦。”

……

我走近，车窗上画了三个小人，手牵在一起。

“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中间牵着你们两个的是我。”

……

思归未可得，书此谢情人

甲辰年二月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