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人献祭？！

村落从外到内地势逐渐拔高，最里是一间漆黑彻底的屋子，木头的纹理像是浸了墨水，摸一下便会染黑手似的。

偏偏这黑门黑窗上还贴着鲜红的“囍”字，程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氛围怎么跟他见过的鬼屋似的，不不不，不能想，这里怎么会有鬼屋呢。

程言不自觉往阿灵那边靠靠，脑袋里恐怖片中的鬼怪还是不受控制地一个个钻出来，内心深处透出发毛的感觉，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程言不自觉往阿灵那边靠靠，脑袋里恐怖片中的鬼怪还是不受控制地一个个钻出来，内心深处透出发毛的感觉，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姐姐，我回来了！”

阿灵没察觉出程言的不对，捧着花环兴冲冲地往屋里跑，漆黑屋门刚打开，迎面撞上黑着脸的一个中年男人。

“哼，还知道回来。”

阿灵脸上的兴奋落下去，鼓着嘴巴不说话。

“他是谁？”男人的目光直勾勾盯在程言身上。

“他是我的朋友，你们没说不能带朋友进来。”阿灵抬手把程言挡在身后。

“阿灵回来了吗？快进来吧。”屋里传出一道柔和的声音，打断了这两人的对峙。

“姐姐是我，我回来了。”

忽视村长的黑脸，阿灵拉着程言进了屋子。

屋里一个穿着红裙的黑发女人背对着他们，听到动静侧头，露出半张雪白的脸。

妈妈……程言双腿开始发抖，这画面，更像鬼屋了，他DNA动了，他不要玩了！

偏阿灵还拽着他往前，“姐姐，我今天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教我编了花环，姐姐你看，这是阿灵亲手编的，好不好看？”

阿灵期待地拿出编了大半天的花环想给姐姐戴上，阿瑛配合地低头戴上，绿的叶，红的花，方才有些渗人的女子，看到阿灵后却是弯起眼睛笑了。

“好看，谢谢阿灵，你的新朋友叫什么名字？”

阿瑛说着，转头跟旁边的程言打招呼，眼睛弯着，面上也有笑意，可程言怎么看都觉得她不是真的在开心。

“程言，他叫程言，姐姐，他可厉害了，会做好多东西，你跟老头子说给他一个房间好不好，我今天遇到他的时候，他在丘丘人营地睡着的，好危险。”

“好，当然好，我们阿灵交到朋友了，真好，小言？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叫我阿瑛姐就好，我让村长给你准备一间房，没地方去的话，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程言被阿瑛极艳丽逼人的一张脸晃得失了神，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很快，方才的黑脸男人又走过来，阿瑛轻声细气地跟他解释完，村长便要带程言去找房间。

阿灵正要跟去，却被阿瑛拦住，没能跟程言一起出去，待程言和村长离开，阿瑛才按着妹妹的肩膀，一向温和的姐姐难得对阿灵严肃起来。

“阿灵，你听姐姐说，今晚回了房间，明日不要出房门，可以跟小言一起，会有人给你送吃的，你绝对不能出来。”

阿灵不解，有些生气地摸了摸阿瑛身上的红衣，“不要，明天是姐姐嫁人的日子，我是你妹妹，我为什么不能去？”

“听姐姐的话！”

“我不！姐姐不喜欢我了，阿灵不要跟姐姐说话了！”

说完哭着冲出房间，留下屋里的阿瑛呆呆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眼角流下一行泪，阿瑛抬手抚去，转身面对镜子，重新上妆。

那头程言已经坐在了村长带他来的房间里，离阿瑛姐那间不远，程言记下房间方位，出门想找阿灵，他没有熟悉的人，还是要问问那小丫头这里的基本情况。

迈着小短腿走向阿瑛的房间，还没敲门，门却开了，阿瑛蹲下身面对小小的程言。

“小言，姐姐告诉你阿灵的房间，你帮姐姐劝劝她好不好？让她听姐姐的话，不能再任性了。”

程言眨着眼睛点点头，被推着肩膀往阿灵的房间走去，回头看到冲自己摆手的阿瑛，程言摸摸头，“这两姐妹是闹别扭了吗？”

跨过门槛，阿灵正趴在床上哭，听到动静头都没抬，“出去，你不是不喜欢我了吗，我也不要跟你说话了！”

“阿灵，是我。”程言看着她生气捶床，开口提醒。

“怎么是你……你见我姐姐了吗，她真的不喜欢阿灵了吗？”

“怎么会，阿瑛姐让我来哄你呢，她怕你生气，你可是她亲妹妹，她喜欢你喜欢得紧呢。”程言看到阿灵肿得像荷包蛋的眼睛，忍住笑意开口安慰。

“那她为什么不愿意我去看她嫁人，对了……她嫁了人，是不是就不能当我姐姐了，我还能见她吗？”

“嫁人而已，当然还是你姐姐啊，而且如果她夫君家离得近，你们可以天天见面的。”

“这样！那我要跟海神说说，姐姐嫁给他之后，也要经常让我跟姐姐见面！”

“谁？”程言看着阿灵，怀疑自己听错了，阿灵说她姐姐要嫁给谁？

“海神啊，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子都是要嫁给海神的，我姐姐是最漂亮的，当然也要嫁。”

程言缓缓眨眼，他好像知道为什么阿瑛姐不让阿灵去看她嫁人了。

海神，凡人怎么能嫁给海神，他倒是听过这类故事，可那是用活人供奉神明的故事啊，阿瑛姐这……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阿灵，你知不知道你姐姐要如何嫁给海神？”

“不知道，不过那是海神耶！是守护我们村子的守护神，一定会用最漂亮的轿子来娶我姐姐的吧。”

程言沉默了，他的猜想还不能对阿灵说，他要确认一下。

安抚好阿灵，程言找了个借口回自己房间，刚走没多远就撞上村长和阿瑛在说悄悄话。

幸好程言身体小，躲在转角处偷听，但距离不算近，只隐隐听到“锁起来……”什么的。

阿瑛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回房，身体如同弱柳扶风那般一碰就要倒地似的。

等到村长离开，程言才又敲响阿瑛房门，“阿瑛姐，您为什么不让阿灵看您嫁人？她期待了好久，那花环便是她特意编好送给您的礼物。”

阿瑛眼睫突然垂下，像是控制不住情绪般匆匆关了房门，“小言，你快去休息吧，这件事你别担心，阿灵过几天就会好的。”

程言还想说些什么，黑脸村长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回房间，不然别怪我赶你出去。”

僵硬着手脚走回房里，程言有些后悔，又有些担心，这里不像他想的那般简单，潜藏着许多危险。

还有阿灵，他在这里第一个遇到的人，如果阿瑛真的被当成了祭品，她肯定会伤心死。

晚饭吃的极为潦草，有人在房门口放了食物，程言没能见到阿灵，也没见到阿瑛，天色彻底暗下来，程言躺在床上清醒万分，时刻听着屋外动静。

窸窣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极轻的脚步声，程言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看到阿瑛的房间已经亮起了灯。

蹑手蹑脚地从窗户钻出去，程言看到了一顶宽大的轿子，四角悬着不太亮的灯笼，就在阿瑛房间后，悄悄爬进去，在里面摸来摸去，发现了座椅下的一处夹层。

程言咬咬牙，“不管了。”

他一定要知道阿瑛姐口中的嫁人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如果能悄悄把阿瑛姐带走最好，用活人供奉，什么狗屁道理。

轿子里很快坐进了人，程言只能透过夹层的缝隙看到一片衣角。

轿子动了，抬轿子的人脚步声无比清晰，轿子里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程言用脚蹬着夹层最里面，艰难把自己顶出去，对上阿瑛惊慌的表情，程言刚要摆手示意她别说话，借着月色看清后才发现她被堵了嘴，绑了手脚。

“阿瑛姐，是他们强迫你的吗？”程言面色难看，抬手帮她拿走了嘴里塞的布。

“小言，你怎么在这儿？快回去！”

阿瑛表情有些急，连连催促程言离开。

程言充耳不闻，埋头想帮她解手腕上的绳子，却被阿瑛躲开。

“阿瑛姐，我带你走，我去吸引他们注意，你趁乱逃跑，阿灵还等着你呢。”

听到阿灵的名字，阿瑛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痛苦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阿灵，小言你回去吧，告诉阿灵我去了很远的地方。”

程言手一顿，语气有些颤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能逃走吗？”

“几百年来都是如此，我只想护住阿灵，小言，听姐姐的，你快走吧。”

阿瑛不断催促，程言被推着从窗口跳出去。

阿瑛用力在轿子里发出响动，替程言吸引注意力。

异响惊动抬轿子的人，可他们未看周围，只眼疾手快地掀开轿帘，看清阿瑛还在里面后便松了警惕。

村长从队伍最前方走过来，扫了眼路边颤动的草丛，冷哼一声，走到轿子旁上下打量阿瑛一眼，语气冰冷。

“既已做好决定，就不要再生事端。”

说完直接把轿帘拉起，一双鹰目直直盯向阿瑛，轿子内的景象一览无余，就这般监视着她继续往前。

程言躲在路边的草丛里看着他们离开，爬起来疯狂地往海嗣村跑，“至少让阿灵见她姐姐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