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苦难皆由自己造就

再次醒来是在熟悉的阿卡姆病房内，弗兰克林躺在病床上，他知道有人在另一旁的床上看自己。小丑，明明他伤得更重，却总是精力旺盛。当然，看着弗兰克林的不止有小丑，哥谭市最丧心病狂的偏执控制狂——蝙蝠侠，自然放了不少监视器。

也许是受不了这折磨人的沉寂，弗兰克林长叹了一口气：“他应该杀了我的。”小丑嘲笑出声：“他才是最大的罪犯。”

布鲁斯·韦恩，蝙蝠侠，横在哥谭市民和罪犯间无法跨越的墙。他将童年的哭声和仇恨死死地压在口中，他沉默不语。哥谭坠在他的脖子上，不断堕落，城市与他共命运，同生死。他将一生都拉着这座城市，没有尽头。英雄因为他们的高尚而承受更多的苦难。他多疑，伤害他人，他绝不是无垢的神明，相反，他背负着整座城市的罪业，但是他许多的罪都赦免了，因为他的爱多。没有人能指摘他，他是蝙蝠侠，是哥谭的英雄。弗兰克林这样想。

“你心里在为他开脱，对吧？亲爱的，弗兰克林，我的朋友，为什么不好好想想，是谁造成了这一切？”

“是你……”

“不，不，不！”小丑激动起来，使劲扯着被拷着的双手，“只是表面如此罢了。亲爱的，告诉我，是我让你一睁眼就身在狱中？是我给予你危险的能力？是我让你为人们所恐惧？那么是谁让你失去一切？哈哈哈，是蝙蝠侠，他从来没有信任过你！哈，从来没有！他和我都是在杀人，英雄和罪犯，他和我，本没有差别！”

弗兰克林心里对他的仇恨突然没有实地可靠了，这种突兀的空荡让他无所适从，恐惧不已。弗兰克林翻过身去，不再看小丑，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声音不至于发抖：“别再用你那套胡话来迷惑我。”

弗兰克林心里发堵，小丑说的有一点没错，现在的情形是由他自己一手导致的。他做事张扬，从不记后果，他有杀人的本事，却没有伤过普通人，他也有救人的能力，却成不了所谓的英雄——他并不善良，也不绝对邪恶。

恍惚中，他听到小丑在念诗，从他奇异难听到语调中，弗兰克林勉强听清了几句：

“我从孩提时开始的生活道路

营造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

把我引到这个糟糕的下午。

……”

“他对圣洁的爱一无所知，

也不理解世人炽热的激情

……”

“他凝视着原型和光辉的时候，

心里会有什么感觉？

也许他会哭泣，暗忖道：

我从影子和错误汲取养分纯属徒劳。”

……

（——节选自 傅尔赫斯《猜测的诗》）

弗兰克林，因为善和恶都不纯粹，所以痛苦。

世界浸在谎言的海水里，而真相挂在天上，苍白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