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宫娥,我到了显阳殿,母亲正在吃朝食。
舅父在旁边气哼哼地喝着茶。
我母亲,舅父。
庾亮哼💢
我国舅爷这是怎么了?
我(坐到舅父旁边,娇滴滴地拉住舅父的袖子)
庾亮哼(虽哼但心软)微臣可不敢以殿下舅父自居,您的仲曾祖是大司空,他的子侄可是名震天下的王右军,庾亮一介俗人,岂敢和书圣称兄道弟?
我在舅父背后和母亲交换眼色,掩饰住笑意。
我舅父,您可是天子的亲舅舅,您想想天下有权势的亲舅舅有几个不是遗臭万年的?
庾亮呃……长公主什么意思?
我现在皇帝有了一个仲曾祖,有什么事他冲锋在前,给士人当靶子,舅父再在后面当老好人,到时王司空凶名遗万年,舅父你美名垂青史,岂不美哉?
庾亮哦?嘶……(思绪万千)
庾太后(掩面偷笑)
我(扭头偷笑)
庾亮哎呀呀呀!老臣不识抬举,没有及时想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赔罪赔罪!
我( ̄y▽ ̄)~*舅父明白了就好(捂嘴偷笑)
我和母亲、舅父一起吃了朝食,商议一下母亲垂帘听政的事情。
庾太后自然不能上赶着去垂帘,最好群臣来请。
庾太后且不能一请就答应,还得一推二推,让他们千呼万唤。
我可真累啊……
庾亮殿下有所不知,所谓政治,就是如此的。
我(瘪嘴,大吃一口)
庾太后我儿记着,越是势在必得的东西,越不必急着握在手里。
我(没有放在心上)嗯嗯,女儿受教,这个莼羹好好吃啊!
庾亮是啊是啊,这莼菜真鲜美,若是有鲈鱼一起烩,可谓人间至美之味~
我(流口水)
庾太后(。・ˇ_ˇ・。:)
庾太后(母亲瞪了嬉皮笑脸的我们甥舅俩一眼)
我( ˙-˙ )←瞬间乖巧
庾亮(=_=)←埋头吃饭
庾太后(对舅父)那个什么北羌王还在建康么?
庾亮早把那尊大神送走了,探子说他投奔成汉去了。叫他们互相打吧,打伤了哪个对咱们来说都是好事儿。
庾太后看他今后造化吧……希望他能如我们所愿……
我娘亲,娘亲~刘惔怎么办?
庾太后他是王导的人,尽力笼络住他。
我女儿已经叫黄壶署最好的老太医去给他诊脉了开药了,相信就是不能治好他,也能给他好好调理一下。
庾太后你能请来黄壶署的老太医,王导请不来吗?
我……
我难道……刘惔的病治不好?
庾太后傻女儿,这更说明那刘惔是大才,如果他龙精虎猛,只怕不甘屈居人下,只有让他病病歪歪,他才会委身于人。
我(恍然大悟)那我们更要让他为我们所用!
我还有谢尚,他背后是谢家,这次我们救了他,不知道谢家会给我们什么谢礼(∗❛ั∀❛ั∗)✧*。
庾太后说你傻你是真的傻,你救了他们家的二公子,是卖给他们一个大人情,岂能轻易接受他们的谢礼?
庾太后如此恩情,就要让他们欠着,以待后用……
我学到了学到了!
庾太后所谓政治,就是如此。
庾太后好好学吧,为娘能教给你的还多着呢。
我(吃饱喝足,往后一仰,打了个饱嗝)
庾太后(把手帕丢过来)起来,起来!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不情不愿爬起来)(又打了一个饱嗝)
庾太后跟你舅父去看看你弟弟吧。
我还在发饭晕,跟着舅父慢慢悠悠地往式干殿去。
庾亮(唠唠叨叨)别听你娘的,老臣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谢尚给你什么你就接着,报偿这种事过期不候……
我(打呵欠)那他要是不提这回事呢?
庾亮他不提你提啊,你旁敲侧击啊(做了一个敲击的手势)
我(•﹏•)好难哦……
庾亮老臣还有办法。
庾亮美↘人↗计↘
我???
庾亮送几个美女给他,多送几个,总有一个能讨他欢心,耳提面命,天天提醒他,让他们感念长公主的大恩大德。
我那些世家都自诩君子,会接受吗?
庾亮君子怎么了?食色性也,都是人之常情。
我看得出舅舅很通晓这些“人之常情”啊~
庾亮嘿嘿(不符合年龄的羞涩),老臣不才,不过痴长了太后与长公主几岁罢了。
我(•́ω•̀ ٥)
按王导所说,舅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才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没正形的样子?
我记得他和舅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肯定不是为情所困;看他上蹿下跳的样子,也不像是因为重病而大彻大悟;他官职中书令,更不可能是仕途不济,郁郁不得志……
算了算了,之后再慢慢探究此事,先去式干殿看看谢尚的能耐。
含章殿的大部分宫人都移到了式干殿,因为分批去跟谢尚学识字,所以院子里人不多,都进进出出,十分忙碌。
刚进宫苑,就见谢尚坐在院子的古树下面,几个宫人围着他或坐或蹲,各个都拿着毛笔,脚边放在一个水碗。
他们蘸着水,在地上练字。
庾亮哎呀呀呀,谢大人~
谢尚晚生见过中书令,见过长公主殿下。
宫人们要起身,被我拦住了。
我谢大人久负才名,是本宫好不容易求来的,你们可要好好学习。
谢尚他们都很好学,比微臣当年刚学字时要勤奋得多。
庾亮(看见挂在树上的大幅字帖)哎呀呀呀~不知这是谁的墨宝?
谢尚中书令见笑,是晚生写给大家临摹的字。
庾亮这些宫人们怎么都在地上练字?
谢尚纸张昂贵,竹简沉重,他们也不忍因为练字而浪费宫中钱财。故此,晚生想到以水为墨,以地为纸。
我谢大人真是有心。
谢尚殿下将他们交给谢尚,谢尚必不辱使命。
庾亮我进去瞧瞧陛下,长公主殿下和谢大人慢聊。
庾亮(闪人)
我不知谢师傅是从哪个字开始教授的?
谢尚庐陵。
我庐陵?
谢尚有些心事,若唇齿想要隐匿它,手就会不由自主把它泄露出来……
我(这人什么意思???)
我(嘶……莫非打算对我使用美男计?)
谢尚(拱手下拜)请殿下治微臣乱语之罪。
我无妨无妨,谢大人这样的俊彦高看本宫,本宫受宠若惊。
谢尚的微微躬身,挺拔的身形略矮下几寸,头部正好和我的头齐平。
是有些刻意,但他微微扬起眉眼,一双翦水秋瞳三分羞怯,七分希冀地直视着我的眼睛;明明没有任何接触,但我的脸蛋迅速火辣辣地烫了起来……
虽然我知道这都是他设计好的小伎俩,但是,人家花心思了啊,退一万步讲,我就没有一点儿错吗?
我(赶紧回去问问母亲该如何应对……)
慌乱之下,我一转头,撞在了一个单薄的身形上。
我哎呀!
刘惔啊……
谢尚殿下!啊!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