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书出国了，孟宴臣送她去的机场。
“去多久。”
经过上次的谈话，他们很默契的没有再找过对方，之前两个人的交流也很少，只不过孟宴臣觉得这次多少有些别扭。
“不知道，应该要待上一段时间。”
孟砚书低头回复着邮件，并没有感受到孟宴臣别扭的情绪。
“孟宴臣。” “砚书。”
两个人同时发话，孟宴臣作出退让，让孟砚书先说。
孟砚书发完邮件抬头，递给了孟宴臣一个精致的盒子。
“董事会不好搞，你做事谨慎一些，国内的情况会直接影响国外，别让我操心。”
孟砚书说话方式，可能是吩咐下属习惯了，即使面对哥哥说出嘱咐的话听起来也总是带着些命令一般的语气。
孟宴臣接过盒子，握紧方向盘，回了句，按时吃药。
“嗯。”孟砚书稍稍整理了头发，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砚书。”孟宴臣叫住她。
孟砚书将探出一半的身子缩回来，等着孟宴臣的下文。
“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多少有点没话找话了。孟砚书想。
看着孟砚书离开，孟宴臣回到了公司，坐在办公室打开了孟砚书送给他的盒子。
一枚蒲公英胸针。
孟砚书送的礼物都有寓意，这次无非是希望他自由洒脱。
有希望总是好的。
孟宴臣将胸针收好，想起孟砚书与她之前的谈话。
在对付董事会这一方面，孟砚书从不正面参与，却给孟宴臣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
她也只不过是在孟宴臣犹豫不决的时候给孟宴臣吃一颗定心丸。
“商人可以权衡利弊，但不要犹豫不决。”
孟砚书经常对他说这句话。
在她看来，孟宴臣还没有完全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商人。
他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或者说他还不算成熟。
“你还是觉得我幼稚。”
孟砚书不可置否，但还是给出了答案，不是的，你只是不够坚定。
她回国的这一年，感觉到了孟宴臣惊人的成长。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但这还不够，商场如战场。
她无法要求孟宴臣成为和她一样的人，她经历过的人生苦难孟宴臣不会在经历一遍。
当然，她也不想。
在抱有着接替孟宴臣的幻想之前，孟砚书并不打算教孟宴臣什么，她觉得孟宴臣这样很好，至少有些生命的活力，能对外围作出相应的情绪反馈。
幻想破灭后，她只能一步步引导他。
她不想看到孟宴臣在董事会一众的压迫下焦头烂额，孟砚书还是走上了付闻樱给她安排的路。
孟宴臣问，你有把我当作哥哥吗。
孟砚书：“你一直都是我哥哥。”
至少在看到你的痛苦之前我是。
孟砚书还是承认自己有点心理疾病。
小时候她是有些依赖这个经常对着自己絮絮叨叨的哥哥的。
她不爱说话，会被欺负，被欺负也不出声。就自己默默受着。
其实孟砚书就是不在意罢了。
可孟宴臣不行。
作为哥哥她要保护妹妹，那时有一个高年级的哥哥是一件很威风的事，欺负孟砚书的人渐渐的就少了。
孟宴臣第一次动手替孟砚书出气就挂了彩，从此以后孟砚书没让孟宴臣打一次架。
她都自己来了，打架是她在孤儿院从小就会的技能。
看着孟宴臣挨揍，孟砚书觉得他很蠢，打完还冲着她笑。
“好笑吗。”
孟砚书不懂，挨打还笑得出来。
小小的孟宴臣依旧笑着。“我保护好妹妹了啊。”
听完孟砚书的讲述，孟宴臣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头笑，说那是应该的。
那后来呢。
后来孟砚书被孟母选为陪衬，连同因为青春期生出的爱慕也被扼杀在摇篮里。
就像孟宴臣对许沁的喜欢一样。
其实孟砚书明白，孟母只是单纯的告诉她不要觊觎权利，而她不得不听出别的意思。
“没有后来了，后来我出国了。”
孟砚书看着孟宴臣，依旧是平淡的语气，说出了刺耳的话。
“孟宴臣，你应该学着长大了。这一年你做了多少荒唐事。”
孟砚书喝口水继续说道。
“我确实不信任你，我没有办法把国外的市场交给你，如果连那几个老家伙都搞不定，你拿什么向外发展。孟宴臣，我一个总监都比你说话有力度。把你没用的感情收起来，商人不需要这些。”
孟砚书已经无力再去想孟宴臣听完后是否又要情绪上涌，她希望不会。
想让孟宴臣自由的是她，到最后逼着孟宴臣蜕变的也是她。
无所谓孟宴臣恨不恨她。
国坤在外国市场站稳脚跟之前，孟宴臣是一定要成长起来的。
再不快点她就要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
人总是在一个瞬间突然明白很多，不是吗，就像她一样。
在许沁说出自己结婚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的看向孟宴臣，已经可以说明一切问题了。
五年煎熬的或许不仅有孟宴臣。
他的执念比孟宴臣还要深。
她没去管孟宴臣，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宴臣收回思绪，其实孟砚书说得没有错，是他不够坚定。
无用的感情只会让他有更多的顾虑，影响他的判断。
孟砚书一直都是一针见血的，这一年也没少拿话刺他。
孟宴臣忽然想到，与孟砚书相处的时候，总是他展现出脆弱的时候从小都是。
他记忆里每次受罚都是孟砚书陪着他一起面壁，每次因为功课崩溃都是孟砚书替他整理笔记，甚至每次因为宋焰与许沁冲突后，陪在他身边的都是孟砚书。
五年前是，五年后也是。
她好像一直在刺伤他，又一直在帮他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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