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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校场

落魄皇叔尝试在帝王威压下寻找真爱

阙停的伤并不妨事。旧伤未平复又挨了击打,腾挪便极容易勾出些表症。当时看着的确骇人,但恢复得快,第三日便能行动如常。只是往后,必不可免要时时调养。

而自从那日之后,朝挚没有再来。阙停觉得,朝心来怕是被自己吓着了,弄怕了。

但换一面来说,他少出现在侯府周围,倒也是一件好事。阙勋的眼线无所不在,且与监视旁人不同,在安排上显得格外稠密,或多或少仍带着戏弄的意味。即使阙停费了心力,也不一定就能完全拔除干净。

朝挚走后的第二日,阙停换了身轻便的箭袖,专门花了一个晌午打理破晓。古灼也劝不住他,帮着提了几桶水来。

经过细细地梳理,破晓一身皮毛变得顺滑。它打了个响鼻,似乎很是舒坦,四蹄愉悦地踏起小碎步。

这匹马其实是喜欢靠近人的,尤其是阙停。但自从那日从画意阁回来,它又被晾了三天。虽说与之前一年之期比起来很短暂,但阙停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想不想去跑?”阙停轻抚着破晓的鬃毛,看着它忽闪的大眼睛问道,“我们出城,去城郊校场跑一趟,好不好?”

闻言,古灼不由得又开始规劝:“您要不还是再歇息几日吧。这要是再出岔子,旧伤成顽疾,那可真是不值当了。”

“破晓说它想去。”阙停拍了拍破晓俊俏的马脸,道,“它不懂事,我总不能出尔反尔。”说着,踩着马镫就上了马背。

阙停稳住身体,挽着缰绳道:“古灼,这趟不必跟着了。带着腰牌,我一个人出城方便些。至多三个时辰,我必定回来。”

下人们早有预料了,转身打开了角门。古灼也不好再劝,应声“是”便看着破晓一路小跑,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

————

中都西南城郊坐落着燕山校场,那是中都守备军的驻地,阙停以往也常来。

这回时隔一年有余,阙停再次来到这片校场,发现这处有了大变动。最明显的就是校场的规模扩大了,至少多出了原来六成的面积。

校练场上密密麻麻地排着军士,正跟着一位参将一点一点地学架势,吼声震天,估摸着是招揽的新兵。

阙停打马穿过尘土弥漫的校练场,往山脚下的草场绿地去。那身影与成片的黝黑铁甲格格不入,把许多新兵的目光引了过去。

“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啊?”一个兵气喘吁吁,照猫画虎摆出各种招式动作,百忙之中抽空问了一句。

“人我不认得,但我认得这匹马。浑身漆黑如墨,唯有胸脯上一片白,必定就是阙侯的那匹破晓。”另一个兵身材微胖,但要轻松些,似乎还通晓中都里的市井闲话。

“那便是阙侯?只在军中听过几次他作战勇猛,不想却生了这幅俊俏模样,倒不像军旅之人了。”第三个兵闻言转头,插了一句话。

“他要长得不俊俏,又哪来那些坊间传闻呢!”微胖兵故弄玄虚地假意叹道。

忽地又一个兵凑过来。许是过于好奇,他连架势也不跟着做了,问道:“坊间关于阙侯,有何传闻啊?”

“嗐还能是什么!”微胖兵道,“还不是因着他的相貌,旁人都说啊,当今陛下实际已然看中了他。换句话说……”

他故意又拖了一时半刻,吊足了众人的兴趣,终于道:“换句话说,他就是当今陛下的嬖臣。就见不得光的那种!”

“嚯!竟有这种事?!”

“老天爷!阙侯可是当今陛下的亲皇叔啊!”

另有聆听的兵挪揄地吹了声口哨:“皇家的事什么时候又厘得清了?就算如今太平治世,还不是见怪不怪的。”

最后加入交谈的那个兵没继续评价,手里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副马鞭,对着那微胖士兵的胸膛狠抽了一下!

一声清脆鞭响传出,这处瞬间成了众人目光集中的地方。

那微胖兵被抽懵了,都来不及喊痛,捂着胸口傻愣愣地看着抽自己的人,这才发现这人的铁甲跟自己的不大一样。

“私下里敢议论主将,胆子忒肥。”朝挚冷冰冰地道,“那可是要把你们从生死场上带回来的人,就被你们这般污蔑?”

微胖兵咽了口口水,也不敢去看朝挚。

周围几个兵早已各自归位,动作格外卖力,似乎就微胖兵一个人开过小差一般。

朝挚又狠狠抽了他三鞭子,都是同样的地方,隔着铁甲都觉得生疼。

“管住嘴,好好练。”朝挚用马鞭点着他的心口,“不服气给我憋着,但该罚的人一个都不会少。后面的,还有你,”他说着转头点了刚刚嚼舌根的几人,“跟我走。”

主持操练的参将往这边瞧了一眼,朝挚向他行了个军礼,参将会意,只一颔首便不再管了。

几人按着朝挚的令一人拿了一对铁钧,双手平举,在校练场边扎马步。

朝挚则走向一处军帐,也不打招呼,直接掀了帐门,朝内拱手道:“将军,许久未见。”

帐内那人须发斑白,已经年过花甲。猛地一抬头,美髯都如同云涛翻涌了几下:“心来小子!”

冯禹茵已是三朝老将了。他早年一直守在西北,原是朝挚和顾尔丹所跟随的将领。后来年事渐高,便被调回了中都,离任前提拔了很多他认为能戍守大漠的人,其中就包括朝挚。

“将军近来可好?”朝挚问道,“外头这么多新兵,怕是忙得紧。”

冯禹茵洒脱地摆了摆手,道:“不瞒你说,这点儿新兵,练起来不在话下,还能让你小子看扁了?”

“将军说的是。”朝挚笑着应道。

一声响亮的“哼”,表示冯禹茵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过片刻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眉间一蹙:“不过有一说一,这回中都征兵的确多了些。据我所知,往年每年不过五千人,今年这都是第二批了……”

剑眉之下,冯禹茵的眼睛微微斜睨,似笑非笑地看着朝挚:“……心来小子,你说陛下这是提防谁啊?”

朝挚闻言去看后方挂着的羊皮图,不一会儿轻笑道:“不消说,提防着边关呢。”

冯禹茵朗声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朝挚的肩背:“你小子有数就好。做事多留神!别还像个小兵头子一般。上头没人护着了,瓜田李下的事啊给我少做!”

两人又叙过一回旧。待朝挚再出来时,日头已经偏西。校练场边那几人站成一列,双手双腿都在抖。此时约摸过了两刻钟。

“得了。”朝挚道,“归营吧。”

往常要轮到如此惩罚,至少也要罚够一个时辰。那几人不曾想这么快就能得了赦,霎时惊喜交加,连声道着谢就跑远了。

朝挚本就是特地来看望冯禹茵的。现下事情办完了,他预备回中都城里,却四下里找不见拂雪。找回原地,又发现原本拴着缰绳的木桩也不见了,剩了个浅浅的土坑。

拂雪一向很是温顺听话,就算不拴着也不大会乱跑,眼下这个情形着实让朝挚摸不着头脑,他无奈吹了声哨,终于听见了马嘶声,似乎是从挺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朝挚哼了一声,循着声音往那边找,同时思量着怎么教训这臭小子。

走了不少路,几乎到了燕山脚下,地面上从沙土变成了草地。而夕阳在渐渐西沉,满天绚烂从燕山背后洒出来。

远远地,朝挚迎着晚霞望见一个人,箭袖轻袍,身形挺拔,两手各牵了一黑一白两匹马。

白马脖子上的缰绳上拖着半截木桩,却阻碍不了它亲昵地为黑马啃拭梳理皮毛。

不错,那白马正是他的拂雪。朝挚气不打一处来,觉得生灵的本质相差无几,总带着些见色忘义的倾向。

不过话说回来,这匹黑马的确是匹良马,筋骨结实,通体乌黑,唯有胸脯一片白,就好像心上已经放着另一个人——另一匹马了似的。

没有军士不爱良驹,大多也热衷于配种驯养,朝挚也不例外。看到此处,他认可了拂雪的眼光,暗骂了一声“真是个臭小子”,就往前走,想着问问对面那人,黑马能不能配个种。

刚走了没几步,他几乎绊倒在一块突出的草地上,幸好及时稳住了,才算没脸着地摔下去。

然而他保持着有些丢颜面的半蹲姿势,却盯着对面那人挪不开眼了。

因为走来的人正是阙停。

“朝将军,几日未见。”阙停说着话,拂雪又凑过来,马脸蹭了蹭阙停的脸侧。

阙停被蹭得发笑,也摸着拂雪的下颚:“这马应当是从校练场里跑出来的,跟破晓倒是挺合得来,它以前可从来不让别的马梳理皮毛。”

“朝将军可知这是谁的马?”

朝挚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对着阙停,他总不大好提配马的事,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

“……这是末将的马。”

阙停闻言,把缰绳递了过去。朝挚垂着眸子接过,碰到了阙停微凉的指尖。

霎时间,朝挚觉得自己的脖颈处滚烫起来。他越发不自在,伸手去解绳上那半截木桩。

这回,阙停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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