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算不如天算

“爹爹放心，此事九公子从头到尾都知道，”婕茹泰然自若的笑道，“我事先便与九公子商量好给他画画的事，之后带着五妹妹去王府找九公子画的。”

“王府？”殷吉惊愕的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那九公子是何身份？”

“不瞒爹爹，九公子是二皇子的小世子，因与昱王关系好所以常住王府，女儿是偶然一次受邀去王府游玩才与他相识的，所以这次说要给他画画没费多大劲，并且九公子还说若是爹爹误会而责问五妹妹，可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爹爹，还说五妹妹算是他的小妹妹。”

婕茹一口气不带喘的把话说完，直把屋里的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婕盈又惊喜又感动，婕苒妒恨交加：当初就觉得九公子绝非普通的世家子弟，身份必定与皇室有关，不成想果真如此！

可恨的四妹妹在明知自己对九公子有情，不带她去见九公子便罢了，居然把讨厌的五妹妹带去他住的王府做客作画，这不是成心要与她作对打她的脸吗？！

……

“二皇子府的九世子，”殷吉惊愕的来到婕茹面前急道，“茹儿，你怎么不早说，上次世子到我们府上来给四儿过生辰，为父还一直当是老太太请的小贵客，若有失礼之处可怎么好。”

“因为九公子不让说，”婕茹深吸一口气道，“九世子很喜欢效仿他的四皇叔，总是改名换姓在民间走动，并不喜欢过多透露自己的身份，这次若不是考虑到我和五妹妹，他会一直瞒着的，至于爹爹说的‘失礼之处’么，并没有，是以爹爹不用担心，世子下次若有来府上溜达，您尽可当他是位贵客，尽到礼数便可。”

殷吉边听边点头：“话虽如此，但是茹儿记住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切不可瞒着为父，还有老太太也是，怎的事前也不与我知会一声。”

“爹爹不要怪祖母，因为九公子在四儿生辰前便到府上见过祖母了，”婕茹道，“我想世子应该对祖母有过要求，不要透露他的身份，否则这样的事祖母不可能刻意瞒着爹爹的。”

殷吉摆摆手道：“不不，我倒没有责怪老太太的意思，而是说这不是小事，应该与我透露一二才是……”沉吟片刻后又道，“事情既已弄清楚了，大家都散了吧。”

杨氏没回话，只拉上婕盈和婕茹的手就走，殷吉在身后叫住道：“夫人，是不是该到饭点了。”

杨氏还在气头上，冷着脸道：“来书房前本想去厨房告诉厨子给老爷多加两个菜，现在这么一闹，别说是菜，米饭都不知道好了没有，老爷等着吧。”

婕茹原本安抚着婕盈，冷不防听到杨氏这负气的回话，心下发笑，大宅里的男人真不能得罪女人，否则就该“没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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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斋。婕苒已不知是第几次趴在黄姨娘怀里哭的浑身颤抖，泪水涟涟：“姨娘，我是不是又输了，又输了，好容易逮住机会想让爹爹教训一下那两个，可谁成想弄到最后又是我败了，丢人了。”

“哎，我的苒儿，”黄姨娘抚摸着哭成泪人的女儿，心疼道，“你不是输了，更谈不上什么败了，而是你没认清形势，便是认清了形势也不肯低头——”

也是，从小到大都被老爷捧在手心里，在府里子嗣中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突然沦落到什么都要看人脸色，伏低做小，任谁怕是都没法接受。

“女儿岂会不知姨娘说的‘认清形势’是什么，”婕苒猛地抹一把泪水恨恨的道，“不就是四妹妹有‘皇室联姻’罩着么，那又如何，难道她还要我下跪不成？”

黄姨娘苦笑着摇摇头，道：“苒儿，这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四小姐的联姻对象可不是普通的世家子更不是寒门贵子，而是皇亲国戚，不说你爹爹便是老太太都要讲礼数和分寸，我们又算什么？若日后四小姐嫁入王府，身为王妃，要你行礼，你敢不下跪行礼？”

婕苒听罢，哭声更大：“姨娘说的这些，苒儿岂会不知，只是我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呀，四妹妹小时候养在姨娘这里，我们本打算把她养的又丑又笨，不让皇室给看上，可结果……呜呜呜。”

“这还不是福寿堂那个老东西，”黄姨娘说到这一张脸阴鸷重重，她咬牙切齿道，“坚持把四小姐从我这儿带走，还足足养了七年，非但养的细皮嫩肉容貌姣好，性情礼数也是样样出挑，老爷就是铁石心肠，处久了也会心软，何况今年她进宫之后婚约事定了呢，哎，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说到最后，语气明显不足了。

“姨娘，其实我也有在试图讨好四妹妹，”婕苒起身，望着黄姨娘边说边抽泣，“可不知怎的她就是不上道，不愿与我走近，却跟讨厌的五妹妹好得像一个人，比如这次四妹妹竟然带五妹妹去找九公子，还画了九公子的画像送给五妹妹作为生辰贺礼，姨娘，怎么也说你也养了她两年，为何这样待我们。”

黄姨娘阴郁的目光落在炕上某个点，一声冷笑：“不是自己生的，当然养不熟，”沉吟半晌看向婕苒，“苒儿，你不能再用从前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去对四小姐，想与她套近乎也不要太刻意，令她无端生出戒心，你看五小姐与她怎么相处说话，你就也怎么与她相处，这次画像的事若换做从前你还可以这么做，但现如今形势在变，我们的做法也得跟着变，懂么？”

婕苒不哭了，平静了许多，以袖拭泪道：“那依姨娘之意呢？”

“以这次画像之事为例，若是姨娘想法子拿到了这张画，我不会去找老爷搞事，而是去找四小姐‘商议’，如此一来我不但能从四小姐口中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还能放松她的戒心，让她渐渐与我走近而不是只对五小姐好，今后若有什么好处也不会只落到五小姐头上……”黄姨娘舌灿莲花，宛如军师般为女儿出谋划策。

听得婕苒眼里精光四射，好似梦中人被一语点醒：“谢姨娘，苒儿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