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为什么他们两个一点也没有怀疑我的来历?”
元禄:“因为你是宁头儿带过来的啊,宁头儿还让钱大哥给你看病,那说明他们把你当自己人。”
如意:“你们就那么相信他?”
元禄一笑,比个可爱的动作:“他叫我们去死,我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如意:“他真有那么好?”
元禄:“那当然,我们宁头儿出身江东世家的宁氏,母亲还是诗书名门的顾氏,听说还在宫里当过女傅。论文才,宁头儿肯定能考上进士;论武功,那更是一等一。胸有机杼,谋略无双,待兄弟仗义,对手下体贴。还是六道堂里头一个二十多岁就当上副堂主的人。这样的人能不好?别说外头了,就是六道堂里,想嫁他的女缇骑也得有上百个……”
如意看着前方夕阳下宁远舟的英挺侧影,又看看手中一口酥,突然眼光一闪:“是吗?”
脑子里闪回昭节皇后:“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得:这一生千万别轻易爱上男人,但是,一点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于十三听到了如意的声音,靠马过来:“哟,表妹终于开口说话了,原来嗓子没伤到,表妹的声音真好听。”
如意:“别那么叫我。”
于十三:“别那么狠心嘛!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是和表妹并肩前行的第一天!”
话音未落,如意忽然极为妩媚的一笑,就在于十三惊艳的那一瞬间,她手中稻草刷的一抖,已经变成一条直线,直抵于十三的右胸下部:“你的罩门在巨阙穴。”
于十三神色骤变。
几乎在同时,前方驾车的钱昭回身出手,如意飞身而起,避开他刺来的一剑,同时欺身而上,一根银针直刺钱昭面门,在他眼球前一粒米距离才停住:“你的在睛明穴。”
钱昭的眸子猛然收缩。如意却已收回了手,重新坐回了原位置——元禄、宁韵瑶二人早在刚才的争斗中就跳下了车,元禄在宁远舟马边走着,而宁韵瑶则跳到宁远舟的马上,和他共乘一骑。
钱昭面无表情地继续赶车,如意刚伸出手,于十三就把水袋递到了她的手上。马车继续前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元禄咽了口唾沫,低声问宁远舟:“头儿,你说他们为什么就突然就打起手来了呀?”
宁远舟:“因为一头新狼加入狼群,哪怕是头狼带进来的,也得跟其他狼排排位置,免得以后乱了分寸。”
元禄恍然:“哦。我懂了,那头儿,你是头狼,如意姐就是二狼啰。”
宁远舟摸了摸他的头。
元禄:“钱大哥年纪大,所以是老狼,我和韵瑶年纪小,就算小狼吧。唉,那十三哥呢?”
于十三还未回答。
钱昭面无表情地开了口:“色狼。”
宁韵瑶笑着回头,对钱昭比了一个赞许的手势:“钱昭哥,形容的太精确了,十三哥这开屏的样子,可不就是色狼嘛!哈哈……”
于十三气急:“喂!平常这么说就算了,在美人面前你怎么能说实话呢!我可不是色狼,我要做一只富有男性魅力的野狼。”
他拿鞭子向钱昭打去,百忙中还不忘对如意谄媚一笑:“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钱昭依旧面无表情,一手执缰,一手还击。
队伍打闹着着前行,如意不知为何,突觉得手中的一口酥分外香甜,唇边浮出一抹笑意。
驿馆正堂内,宁远舟:“这位是任如意,是我帮你请来的教习女傅,她对安国的情况了如指掌,从今天开始,见到安帝之前,由她来教导你。”
如意:“拜见礼王殿下。”
杨盈被如意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往宁远舟身后躲,小声地:“平、平身。”
宁韵瑶看到杨盈被如意的气势所镇慑,吓到了,便上前向躲在宁远舟身后的杨盈走去,安抚到:“殿下,不要怕,如意姐人很好的,只是身上气势有点大,没事的,不要害怕。”
明女史一脸震惊:“宁大人,你为何不和我们商议,就随意换人?”
如意:“因为你无能,教不好她。”
长史:“这是怎么回事?”
明女史震惊:“大胆!我乃皇后殿下亲派,当年曾随浔阳长公主出使过安国……”
话音未落,如意突然提起明女史的衣襟,往窗外一扔。只听“扑通”一声,长史目瞪口呆地看着明女史被准准的摔入马车车厢中。杨盈掩住了口。
如意:“送明女史回京城。”
窗外于十三:“是。”
如意看向长史:“你们没得选,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长史震惊地看向宁远舟,宁远舟回了个无奈的笑容。
杨盈却突然道:“没错。我、不、孤,就要她做孤的教习!这是孤的命令!”
长史愕然。
驿馆一房间内如意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杨盈胆怯又好奇地接近她:“你在写什么?”
如意手中不停:“安国朝堂都有些什么大人物,待会儿你要背的。”
杨盈:“噢。”
把自己的水放到如意身边:“那你一边喝水,一边写。这种泉水,很好喝的,以前我在宫里都喝不着。”
如意头也不抬:“你为什么不怕我?”
杨盈一怔。
如意:“你之前那么胆小,说句话都结结巴巴的。可后来,为什么又突然要留下我了?”
杨盈低头没回答。
如意:“说。”
杨盈被吓了一跳:“因、因为你一过来就能制住明女史。明女史她,很严厉的……”
如意:“她打过你?”
杨盈点头,又下意识摇头。
如意一把拉了她过来,卷起她的袖子查看,见上臂下方紫色的出血点一大片:“果然是用针扎见不得的地方,梧国人居然也搞这一套。你为什么不告诉宁远舟?”
杨盈眼圈红了:“我怕远舟哥哥为难,而且明女史也是为了提醒我用功听讲。”
她推开窗:“元禄。”
窗外元禄:“如意姐?”
如意:“给送明女史回去的人传个信,回京之前,你们六道堂的附骨针,每天三针,一天也不许少。”
元禄一怔,马上道:好。”
如意关窗回身,却见杨盈抽泣了起来。
如意皱眉:“你哭什么?”
杨盈放声大哭,冲过来抱住了她:“如意姐,你真好!宫里的人,都嫌我娘只是个宫女……”
如意:“如果你再哭,我也会嫌弃你的。”
杨盈马上收声,离得远远地坐好,乖乖地用小狗一样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如意。
如意嘴微微一勾,把那张纸放在她面前:“背吧,明天我会查问。”
驿馆房间外如意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宁远舟。
宁远舟诚挚地:“刚才元禄都告诉我了,谢谢你。这些年,我太久没有见殿下,是我疏忽了。”
如意:“女人折腾女人的把戏,你不知道很正常。”
宁远舟:“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除了商队的人,使团里还有几个负责保护的天道道众,领头的孙朗你见过。”
如意:“你不问我怎么教她?”
宁远舟:“这个不用问,既然托付给你了,自然用人不疑。何况——”
一笑:“全天下谁还能比左使大人更熟悉安国的情况?”
如意:“我离开安国已经五年了。”
宁远舟:“最近几年不是在当白雀吗,教殿下已经足够了。对了,刚才没说完,为了避免麻烦,对使团里的随员,你还是六道堂的女缇骑;但在孙朗他们面前,你是褚国来的不良人。”
如意:“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我是朱衣卫的白雀?”
宁远舟:“因为我猜想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希望被别人当做出卖色相之人。你也一样。”
如意一震。脑子里宁家老宅中,如意被宁远舟逼到墙角:“若非走投无路,我不想成为出卖色相,引诱男人的白雀。””
宁远舟一指某房间的门:“何况,你虽然和我,和元禄都没有什么过节。可老钱他们,一定有兄弟死在朱衣卫的手上。对了,尤其是钱昭,他跟朱衣卫有过过节,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如意突地妩媚一笑:“宁大人,果然体贴。”
宁远舟被这笑容一惊,如意已然进了房间。
宁远舟皱了皱眉,看向自己手背上的那抹仍有淡淡印记的伤痕。
脑子里闪回:宁家老宅中,如意落泪,宁远舟有片刻失神,如意乘机低头,一口咬在宁远舟的手背上
杨盈马车内,马车疾驰,杨盈和如意对面而坐。如意拿着那张纸抽问,杨盈勉力回答,偶尔答不出来,如意便皱眉训斥。杨盈又急又怕,最终又哭了起来。
马车外隐约听到杨盈的哭泣声。
于十三::“又哭了?唉,殿下毕竟还是个娇滴滴——娇嫡嫡的娘娘养大的小皇子……”
元禄:“如意姐之前不是对殿下很好吗?怎么现在又哭上了?”
宁韵瑶:“如意姐是教殿下的女使,对殿下严厉一点,也是应该的。”
宁远舟微皱双眉,却仍道:“为师者,必需恩威并施。如意为殿下罚处明女史,但并不代表她就要对殿下一直宽和。”
一驿馆杨盈房间内,如意与杨盈同桌,杨盈很久才动一点筷。
如意:“殿下,请饮此杯。”
杨盈无力地举起杯来。
如意:“错了,男子喝酒,应该如此。”
杨盈喝了一口,呛得难受。内侍忙为她顺背。
如意:“继续吃饭。”
杨盈:“我,孤,胃口不好,吃不下。”
如意:“那就去后院站半个时辰的马步,昨天我教过你。”
杨盈听话的去了。
如意自顾自喝酒,扬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她太狠了?”
宁远舟出现在门口:“不会,你现在对她狠,好过以后安国人对她狠。更何况——算了。”
如意:“说清楚。”
宁远舟:“更何况,我相信你当初肯定吃过比她更多的苦,受过更重的伤,才会有现在的模样。”
如意拿着酒杯的手一震,抬眼看着他。
宁远舟:“不过时间仓促,殿下若是能学到你十分之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如意:“你突然对我这么好,真有些不习惯。”
宁远舟:“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们同舟共济了,自然不一样。”
如意一笑,眼神盈盈:“是吗?”
举杯:“现在反正没有别人,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好好聊聊怎么同舟共济?”
门口的宁远舟本能地觉得不对:“我有旧伤,喝不了寒酒。”
如意拿着酒壶起身,走到他身边,小指如轻风般拂了一下他的手背:“那我去帮你热热?”
宁远舟顿觉异样,但如意却已翩然离开。
宁远舟看着她的背影,抬起手背看了看,难掩狐疑。
抬眼时却看到了院中一脸震惊的于十三和宁韵瑶,他们指指如意的背影,又指指宁远舟的手,张大嘴一副要叫出来的样子。
宁远舟闪电般划了四个手势——“噤声”“抹脖子”“向后转”“回屋去”。
于十三一脸不甘,狠狠挥了几下拳,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而宁韵瑶不甘心上前还打算询问哥哥,可见宁远舟不愿回答,只能无奈的离开。
宁远舟再度盯着着自己的手背。
驿馆花园外,杨盈站在水池扎着马步,她早已无力,东倒西歪,浑身颤抖。她的眼前浮现出郑青云的影子。
月下,宫中,郑青云与她执手泪眼相别。
突然,她无力摔倒。好在如意及时出现,扶住了她。
杨盈惊喜:“如意姐!”
她想站直,但双腿酸痛不已。
如意:“不问我为什么让你扎马步?”
杨盈的头摇得仿佛拨浪鼓:“不知道,但是你做什么肯定都是为我好。”
如意:“你吃不下东西,一是因为脾胃虚,二是因为长久不活动。出点汗,累一点,慢慢的就会有胃口了。”
杨盈忙点头勉强站好:“好,我再来。”
如意:“先休息一刻再继续。”
杨盈忙乖乖坐好。
如意:“你怎么这么听话。”
杨盈:“因为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啦,你的话,我肯定听。”
如意:“不,你身为公主,明女史待你那么差,可她的话你也听。这只说明一件事,你以前习惯了顺从别人,根本不敢反抗别人。”
杨盈一滞、低头:“我娘和女官都是这么教我的,她们说女子要以贞静顺为良,我是公主,更要是如此。不然,以后一辈子都嫁不出的。”
如意:“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的?你是公主,大可以独身一人,永世自在。”
杨盈愕然:“可是,我要是不嫁人,那以后谁陪我说笑,谁照顾我,又怎么生小宝宝啊?”
如意:“嫁人有什么好?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不用嫁人,女人一样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
脑海里闪回过:火光中,昭节皇后带笑泪流:“你是个傻孩子,除了杀人,别的什么也不懂。我只要你记得一句话:这一生,千万别爱上男人,但是,一定要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孩子!”
杨盈愕然,半晌道:“可是别人都说,我要找一个好驸马,就是我一辈子最重要的事。”
如意从回忆中醒转:“他们在骗你。”
杨盈:“不会的,别人骗我,可皇嫂绝对不会,她也这么说的。”
如意:“是吗?那你知道萧皇后其实是一心想要送你下黄泉吗?”
杨盈霍地站起:“我不许你这么说皇嫂,她待我那么好!”
如意:“待你好,却明知道你是个漏洞百出的公主,还派你女扮男装出使安国?你真当安国那些的百官都是瞎子吗,看不出你连喉结都没有?为什么只派来派一个色厉内荏的长史,和一个飞扬跋扈的草包女官?”
杨盈震惊:“不是这样的,我,我是事起仓促、临危受难……”
如意:“等你见到阎王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告诉他。”
杨盈张口结舌。
如意:“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丹阳王根本不想你皇兄平安归来,他恨不得现在就看到你皇兄的尸首,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兄终弟及;皇后也没那么想救你皇兄,她只想再拖多几个月,等她生下孩子,就可以遥尊你皇兄为太上皇,自己以太后之名临朝称制。至于你和你皇兄两个人质,最好一直被关在安国暗无天日大牢里,再过几年一病而死,这,才叫皆大欢喜。”
杨盈惊惧万分,倒退:“你骗我!”
如意:“不信,你可以问他。”
杨盈转头,看到了不知何时来到的宁远舟。
宁远舟叹了声气:“你不该告诉她这些的。”
如意:“她以前反正也不是个千娇万宠的公主,这会儿早点清醒也好,至少以后不用做个糊涂鬼。杨盈,你听好了,你如果不马上改掉你那娇弱忧愁的性子,你真的会死。用尽全力去吃,养壮身子,努力学习,才是你唯一的活路。”
言毕,她转身离去。
杨盈她怔怔地流泪:“远舟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宁远舟长叹一声,点了点头。杨盈“哇”地一声,扑到了他怀中,宁远舟无奈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安慰起来。
驿馆杨盈房间内,宁远舟看着榻上泪痕未干的杨盈,显然她已睡着了。宁远舟为她盖上被子,而后离开。
门关上之后,杨盈却突然睁开了眼,她坐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开始默默流泪。
杨盈喃喃:“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这样……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她的眼神渐渐坚毅起来。
日内颠簸的马车中,杨盈在回答着如意的提问。
如意:“安国国主有几个儿子?”
杨盈:“三个。长子河东王李守基,颜昭仪所出。虽然喜欢声色犬马,但已数次在安帝出征期间监国;二子洛西王李镇业,先皇后所出,虽是嫡子,但身体不算强健,因此并未受安帝特别看待。还有三皇子李承远,江采女所出,母早亡,才三岁,尚未封爵。”
如意合上绢册:“和前天判若两人。果然还是下猛药管用。”
杨盈低下头:“嗯。”
如意:“接下来跟我学喝酒的姿势,女子喝酒,多用双手捧杯;男子喝酒,多用单手,虎口向内,拇指压住杯口,沉腕……”
杨盈打起精神。
又一站驿馆里。
第三座驿馆院子里乱糟糟的,长史指挥着其他的人卸下东西,对驿馆之人:“赶紧安排膳食!”
驿馆之人:“大人放心,知道殿下驾临,早早地就准备好了。”
元禄:“我肚子也饿了,还有几天才能到边境?”
于十三:“早着呢,先得到陵州,再到茳城,还要经过很多的州县……”
他一眼看到了正下车的如意,马上又扭过头看一边的宁远舟。
如意:“看什么?”
于十三忙笑:“美人香车,交映生晖。”
如意不理他。
宁远舟“啧”一声:“废什么话呢?”
杨盈正扶着内侍的手下。
于十三:“殿下怎么了?”
杨盈:“孤无事。净房在何处?”
忙有人指路。
杨盈却走到如意身边,小声涨红了脸:“如意姐……你有没有……那个。我突然那个了。”
如意一看她按着小腹,会意:“没有。服侍你的人以前没有帮你安排过吗?”
杨盈咬唇摇头:“出来得太匆忙了。”
看左右,为难地:“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经过了一间镇子,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一些……求你了,他们都是男人……”
如意:“嗯。”
杨盈:“谢谢如意姐。”
她走向于十三:“给我一匹马。”
杨盈走向净房,对内侍:“孤自己去,不用你们服侍。”
杨盈从净房里走出,走到正忙碌往外送菜的灶房边,灶房边摆着酒缸,有人正从里面打酒。
驿馆之人见她,忙齐齐躬身:“参见殿下!”
杨盈:“嗯。去打些水来,孤要净手。”
正堂日内,众人吃饭,喝酒。杨盈面现痛苦。
宁远舟:“殿下,你怎么了——”
杨盈似是支撑不住:“孤身子不适,你们先用吧。”
她起身走了出去。
长史担心地站了起来,宁远舟起身:“我去看看就行。你们先吃饭。”
杨盈房间日内杨盈捂着肚子一脸痛楚,突听门口响动:“谁啊?!”
一见是宁远舟进来,她才松了口气。
宁远舟:“你没事吧?阿盈。”
杨盈声音里带了哭腔:“远舟哥哥,我肚子好疼!”
宁远舟:“那你等等,我让钱昭过来替你把脉。”
杨盈猛摇头:“不用不用。”
咬唇:“我不是病,如意姐替找我东西去了。你帮我把那边的热蜜水拿过来就好。”
宁远舟恍然,脸上微热,忙去拿。
杨盈可怜兮兮地:“远舟哥哥,你帮我尝一口,看烫不烫啊。”
宁远舟犹豫了一下,还是略沾了沾唇:“不烫。”
杨盈:“你再多尝一点,我怕不够甜?”
宁远舟只得喝了一口:“够甜了。”
杨盈接过:“还是很烫。”
她放到一边,缩回被子里:“你先放桌上晾一会吧,我待会儿再喝,现在想睡一下了。”
宁远舟只得替她拢上被子:“那你好好休息。”
杨盈房间外宁远舟刚走走上走廊,突觉不对,拼力扶住廊柱后,他突然一头栽倒。
接着房门打开,他刚看到一脸张皇的杨盈,眼前便陡然一黑。
而这一切被躲在暗处经通毒药之术的宁韵瑶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