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四十二章

　　“咦，这肉价，涨疯了了呀！”魏殴看着200多一斤的牛肉，陷入了沉思，下单的手指都变得犹豫。

　　“现在猪啊，牛啊这些大型肉畜成批的烧，很多我估计也是疑似感染，实际上并没有真的感染。唉，现在估计保留下来的没多少啦，肉价估计还得涨。”刘绪军想到动物感染和之前出台的国营监管政策，自然是明白现在肉类大幅度减产，价格必然升高。

　　“有110块钱一斤的鸡胸肉和鸭腿，但是早卖完了，昨晚我用脚本都没抢到！”宋云江接过话说：“麻的，我怀疑这应该是耍猴吧？到点直接就没有这个选项！只是做了个标识和按钮而已！”

　　“难说，耍猴式饥饿营销以前矿潮的时候，在显卡上挺常见的。那时候我和我室友也是用脚本去抢，一样没抢到。”刘绪军说：“用的还是学校的网络，按理说基本碾压一般家用网络了。”

　　“那就是直接做实耍猴了呗！”宋云江有点来气地说：“可现在这不是显卡啊！是踏马食物啊！”

　　“嗯。”魏殴用拇指刮了刮胡茬说：“你还别说，这猫腻挺大的。”

　　宋云江：“咋了？不就是发国难财的一群烂人吗？”

　　魏殴皱了一下眉之后说：“你看，这牛肉平时卖40～50一斤，确实比鸡胸肉贵不少。但是官媒都说了，鸡鸭鱼没发现感染，猪牛羊却会。所以呀，鸡鸭肉被秒空，好理解，可这到头来，剩得的牛肉居然还更贵，属实有点不可思议了！这要以前的类似的情况来看，不应该是谣言四起？白给都没人要吗？”

　　宋云江和刘绪军都沉默了，内心都在嘀咕着这确实不太合乎常理，但是也没个准确的逻辑。

　　魏殴其实也没有太好的见解，只是见二位都所这样，干脆给他们抛出个悬念，说：“不妨把他们那些奸商、‘菜团长’的下限想得更低一点，再把病毒的实际情况想得更严重一点。”

　　刘绪军没有说什么，宋云江气得直眼睛都嘘了起来。他说：“妈的这群人渣！他们就该被削成人彘，去喂丧尸！这群人只会加速末日的到来！”

　　“末日？我看未必吧？其实这种感染者发病后有明显攻击行为的，反而不是很利于传播。再加之现在全国范围已彻底封控，想必要出现末日废土景象，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算会，也不可能很快。除非出现重大意外，不然我更宁愿相信这会成为一场持久的拉锯战。”刘绪军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不要急着对现在的局势盖棺定论，还是要整体考虑，万一最后恢复正常了，那些发了大财的可就乐了，除非事后清算。”

　　“能在混乱中找到梯子往上爬的，这些人只要不傻，大概率会反应得比咱们快。要是真到恢复正常的那一步，但凡有秋后算账的风声，绝大多数估计会提前跑出国。反正他们钱也卷够了，到哪去都能享受荣华富贵。”魏殴做了一个双臂展开的夸张摊手动作，表示着无奈。

　　宋云江：“这踏马苟日的……这有锤子个公平正义？”

　　“随他去吧，活好现在。”魏殴还是把能买的肉菜都买了，说：“我搞定了，记得弄饭的话，这些新买的还是先冻起，之前囤那些吃了来。对了，江哥，之前让你整那些腌制肉和咸菜，搞得怎么样了？”

　　“现有的条件，弄出来的腌肉其实也增加不了太多保存时间，除非是制成腊肉。咸菜的话，整体来说做成泡菜是行，但是你家也没得多少大陶瓷瓦罐，所以数量也有限。还有就是，盐和白糖，这种战略物资，其实咱们之前有些漏算，并没准备太多。哪怕是算上那些酱油，也经不起太铺张。”宋云江咽了下口水接着说：“最后就是，这方面我其实不是很懂，我父母、爷爷他们更会一些。所以我担心浪费，就没敢做太多。”

　　魏殴连续眨了几下眼，说：“这么多久了，这种没有太多技术含量的东西，你认真看看视频，难道搞不定吗？”

　　“主要是设备也不像农村那么方便，就必须熏腊肉，我总不可能拿天然气灶来熏烤吧？”宋云江反问道：“再说你也知道，我作息颠倒，晚上又有点夜盲，你这家里的灯泡也不算太亮，晚上我很多活都不好做啊。”

　　“行了，知道了。”魏殴摆了摆手，转眼看向刘绪军说：“这事儿，军你看能帮上些忙不？”

　　还没等刘绪军回应，宋云江抢着话说：“魏殴，你这什么意思？现在大夏天，根本不适合做腊肉，你家里也没有那些做腊肉该有的香料，连白酒都没多少！难道我拿那些药酒和医用酒精来做？那到时候吃了大家一看死！卧槽！你这态度整得，意思是怪我？！”

　　宋云江越激动，魏殴就越淡定，只是淡定得不像是解释，更像是轻视。

　　“江哥，您辛苦了，我知道你晚上视力不好，睡眠不佳，精神不好，让您做这些事，是有些难为您了。我工作安排有误，哦不，你不是我员工，这样说不太妥当。”魏殴一脸面瘫的样子，连看都没往宋云江那边看，当然也没看刘绪军，而是随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个笔记本，装模作样地翻了起来，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你好好休息，毕竟之前还生了病，再多养养，我和军多做点事，没啥关系。”

　　“对吧？军。”魏殴说完这句话，一下合上笔记本，扭头看着刘绪军。

　　“可以，没问题。”刘绪军给了魏殴一个肯定答案。

　　感觉到“温度”不太对劲的宋云江，立马明白了，再加上自己之前多次和刘绪军争嘴。宋云江直接蹭起身体，径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关门时，用力的摔了一下，发出格外响亮的一声“当”！

　　“哼！”魏殴看着刘绪军笑了一下，刘绪军同样看着魏殴，挤了个歪嘴。

　　多等了一小会儿以后，刘绪军主动靠拢魏殴，说：“早就劝你，这种人屁本事没有，脾气还不小，结交这种废物干嘛？”

　　刘绪军一半真实想法，一半为了附和魏殴，继续说：“他直到现在，事没做成几个，麻烦倒是添了不少，多的不说，前面发烧那事，就把咱搞得个人心惶惶。让他干点活还这样，真是要能力没能力，要执行力，执行力也没有！”

　　魏殴摸了摸自己刚冒出点发须的脑袋，说：“他来都来了，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这疫情真会反弹到这种地步。我本来是打算把他输送给廖刚，做个廉价劳动力。顺便吧，他虽然能力没有，空有一个刚正人品，有些情况下还是能起点作用，安插在餐饮店那边，也算是个眼线，这样廖刚也不敢乱报账目。只是确实没料到，情况发展到如今地步。现在就算想赶走人家，也不适合了吧。”

　　魏殴翘了个二郎腿，重新拿起那个笔记本，心想“你刘绪军怎么想的，我难道看不出来？”藏在兜里的手，直接连按了几下电源键，激活了快捷录音。

　　刘绪军果然说：“要不？咱看情况，如果真到秩序崩溃那一天，咱就……”

　　刘绪军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给魏殴看。

　　魏殴假装没有留意刘绪军的动作，好似被笔记本上的内容吸引，嘀咕这说了句：“老廖（廖刚）这个月该分红给我了。”然后又好似听漏了什么，猛然回过神来复问：“你刚刚说啥？”

　　“Kill him ！”刘绪军用外语说了一遍，然后再比了比刚刚做过的手势，接着还指了一下自己一开一合的嘴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真到有必要的那步，再说吧，现在为时尚早，而且局势未明。”魏殴瞥见刘绪军的意思后，多少还是有点震惊，但他选择继续不明态度地翻阅笔记本，刻意忽略了发小那个极端的提议，就跟没看见一样。过了几秒再向刘绪军提出一个另外的问题，来达到转移话题的效果，“军，你觉得，这次的情况最有可能到什么地步？”

　　刘绪军答：“具体的我也说不上，但是不知怎么的，我总有预感，觉得会走到废土那步！”

　　魏殴：“有预感，肯定就有理由嘛，不妨说说。”

　　“嗯……”刘绪军转一下眼球，说：“就是综合在考虑嘛，你看前面几年大流感，咱都过来，不管是后面断断续续封城，还是第一轮的大封控，从来没有哪一次，有现在这种紧张感。海京失联那么久了，除了官方通告，几乎任何消息都传不出来，这可是个几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啊！得到什么地步，才会被封到这种程度？而且目前来看，不止海京，两阔好像也有这种趋势了！”

　　“嘶！”魏殴有点小震惊，因为他知道刘阳的父母就在两阔地区的阔南卖菜。

　　“两阔？我还没注意，噢！我可以问问刘老板，他爹妈就在那里做生意。”不过，在问刘阳之前，魏殴还是先找刘绪军要了些链接，没被吞的还是有几个，不过看完之后，确实令他感到脊背发凉。

　　网传，这是国外的卫星拍到的画面。只见画面中的街头人头攒动，人山人海。很多建筑看上去有黑烟和明火在燃烧！

　　“这！这不可能吧！”魏殴显然不太相信，他轻摇着脑袋说：“两阔，特别是阔南经济那么发达，GDP在全国排名都是第一梯队！金融业、重工业都发达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被重视？这肯定不对劲！”

　　“你看这儿。”刘绪军指了指另外一张图，放大一看，那赫然就是阔南的标志性建筑！

　　“这，应该有说服力了吧？如果你要是图片是P的，那我也没办法了。”刘绪军说：“这边已经这么严重了。我在想，那么更加了无音讯的海京，会是什么样子？”

　　魏殴放大着图片仔细查看，他还是很希望能找出这张图被修过的点，来证明这是假的。然而，这张卫星照片并不算特别清晰，想通过细节去挖掘线索，显然不是那么容易。

　　“还有这里，你看。”刘绪军点开了一个以地域为核心讨论方向的论坛网站。发现关于两阔地区的频道，已经被关停了！就和海京一样！

　　可笑的是，置顶的公告竟是写着，关于这两个频道内充了满大量违规帖子，和不良讨论内容，需要维护服务器、清理数据、净化网络环境，才暂时关闭的，让大家等候开放！

　　“这不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魏殴有点又气又好笑地说：“把我们当傻子呐！”

　　“倒也不必全这样说。”刘绪军递来手机，指着屏幕说：“你看这些。”

　　大批大批的军车，甚至还有黑绿色的武装直升机都在照片中出现。军人和一些筑防工事更是数不胜数。不过这张图片看着明显就不是卫星照片了，更像是有人拿着手机在建筑物里面拍摄出来的效果。

　　“这么久了，疫苗的研发也是只有声音没有成果。按理说这个是大流感的新变种，本来应该不会太难吧？结果呢？连临床试验的信儿，都还没有。”刘绪军收回手机说：“我都发你了，这些你也可以多看看。总之我感觉，这次的情况，估计就算最后能好起来，那也很有可能，呼……会比人类历史上的任何一次瘟疫都要厉害很多！”

　　魏殴推了推眼镜，心中还是有一点害怕，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稍微有点无力，只是没到发抖的地步。遂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往下望去，再次仔细观察着那些防疫工事。发现它们较前几日并无明显变化，心里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一点。

　　“我感觉咱这里的优势反而出来了——人口少。”刘绪军跟到魏殴身旁说：“相比之下，海京人口几千万，阔南人口更是破亿！而且城市圈太大了，有些要运进去的物资，想精准投递到每一个需要的人手里，太难了。”

　　魏殴不是很乐观地说：“渠安的人口，也不少啊！全市也有几百万呢！”

　　“呵，那是加了所有管辖区县和农村人口吧？”刘绪军轻笑一声后继续说：“这个区的城市人口最多几十万，而且都在城的另外那边，你这房子，恰好在市中心外沿，而且，旁边不远处就恰好是广江的分支，水源这么近！不得不说，当初你买这房子，现在回过头来看，还是真有远见呐！”

　　“哈哈哈～”魏殴苦笑着说：“你这话说得，我这也算变相因祸得福吗？哈哈，我不过是喜欢清净一点，因为我也容易失眠。”

　　“你这地儿，算好了！”刘绪军手拐出去，手指往偏侧后方指，“你看那边，那片区，我估计，人都没有。”

　　“嘿，那不就是梨山园区吗？之前找我借钱，把车抵给我那个教练——向超。他就住那儿的！”魏殴说：“过了那园区，确实就是农村了！”

　　“呵！那个傻儿，他房子买到那儿的唆！哈哈哈……”刘绪军突然笑得无比灿烂，好一阵后才勉强缓过劲来，继续带着笑说：“他背了那么大笔房贷，就为了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买个大户型！哈哈哈哈……难怪大流感过后，他那房子直接价格被腰斩！亏死他！还找你借钱，关键时刻把车子抵给你！哈哈哈……就为了这么个房子！哈哈哈……”

　　“呵哼～看不清现实的人多，只想落个窝，其实也没啥错，没见识、没眼界罢了。”魏殴继续盯着楼下的防疫设施看，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后又抬头看了看远方，特别是农村那边的方向，再度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