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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番外·七年

魔道乙女:枯木逢春

  番外三《七年》

  视角:薛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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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从地牢里逃出来时,他跌跌撞撞的,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了义城。

  倒在草丛里时,意识是不清醒的。

  唯一记得的只有那抹白色身影,和鼻尖嗅到的一阵皂粉的清香。

  迷蒙间,脸上被湿布悉心擦拭,一阵清凉的感觉唤醒了他,女孩微皱眉,眼神担心地望着他:“别乱动啊!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在义城,在他的敌人、和两个对他来说像幼稚的小孩的姑娘。

 

 

 

 

  02.

  “这么多?买的过来吗?”薛洋捻起灶台上一张药方,眼眸低垂,直勾勾看着她。

  “当然买不过来。”她眨了眨涣散的双眼,“大概减了一半的药量——道长肯给我买药,我就感激不尽了。”

  薛洋又细看了看方子上的药材,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很显然——解一个草药的毒,是不需要这么复杂且繁琐的药方的。

  看来是有不知好歹的东西欺人眼盲了。

  薛洋拿着药方去了镇子上最好的一家医馆,一脚踹开了门。

  “喂!你干什么呢!”大夫想来阻拦,却被他一掌推飞,直接拍在了木桌上,木料四分五裂,一旁药童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薛洋不屑地瞥了药童一眼,从衣兜里掏出方子拍在大夫脸上:“老东西,给我照着这方子重开一遍,把你那些小手段给我收一收,否则——”薛洋打量了下这间屋子,恶狠狠威胁道:“就别怪我拆了你的医馆!”

  “诶!诶!好!”大夫慌不择路地应答。

  没过多久,那张方子就到了他手里。

  薛洋不是什么大善人,那些烂好人的戏码他早就看得厌烦,但此时此刻,他却没来由地发起善心来。

  ——大抵是觉得,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看不到就可惜了吧。

 

 

 

 

  03.

  他没想过自己会再一次出手。

  但看着女孩在人群中无助的模样,他忽然就感到很愤怒——为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薛洋其实比晓星尘早到了很久。

  但看她淡然的模样,他忽然又觉得,其实她并不需要任何人。

  可惜他错了。

  她面对晓星尘时,情绪管理全面崩盘,连话都说不利索,看着实在是伤心的很。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拽着几个惹事之人头发的手松了松,他复又回过神,一脚狠狠踩在他们的背上,迫使他们的脸埋在肮脏的土里。

  他们求饶,他们痛苦,而薛洋满眼都是对着晓星尘哭得不能自已的喻思棠,越看,心就越痛。

他依然是像为她讨药方一样为她讨工钱。

  他叛逆,他卑劣,他不似明月,他是永远活在月光下的影子,见不得人,也见不得光。

 

 

 

 

 

  04.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女孩近乎嘶吼般的承诺响在他耳边,如濒死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此时此刻,将他们完全分离开了。

  嫉妒,疯狂的嫉妒。

  杀了晓星尘,杀了他。

  一切都按照计划完美的实施,他杀了宋岚瞒天过海,却忘了还有阿箐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

  那天他买完菜回来,迎接他的是没入腹部的霜华,瓜果蔬菜洒了一地,他忍着痛,对着崩溃跪地的晓星尘疯狂大笑着,笑他伪善,笑他废柴,可唯独没笑他的爱。

  因为薛洋知道,晓星尘这种人的爱,最干净了。

  比他干净上百倍不止。

  ——可有时薛洋也会想,他真的爱她吗?

  他不知道。

 

 

 

 

  05.

  身着金星雪浪袍的男人见到他和身边的喻思棠时,微微一愣。

  “我听说你这缺个打杂的,特地给你带来的。”薛洋把她推到金光瑶面前:“看看怎么样。”

  金光瑶手中折扇画的是秀丽的山河图,做工也精致,想必又是拿去给聂明玦的弟弟聂怀桑的礼物,见到喻思棠时,他微微一愣,将折扇收起,扇端挑起她的下巴:“……很漂亮。”

  喻思棠就这么住了下来。

  不知道她和金光瑶的单独谈话究竟包含了什么信息,总之,金光瑶对于她的吃穿用度从未苛刻——当然,也不是完全放纵。

  “你都盯着那个鸟看了一天了。”薛洋懒洋洋躺在草坪上,偏头望着正看着喜鹊发呆的喻思棠:“有什么好看的?”

  “你说那个鸟烤了会不会很好吃。”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喜鹊圆滚滚的肚皮,眼睛都要冒出绿光来,恨不得冲过去将它生吞活剥了。

  “……至于吗?”

  薛洋正经打量了一下她,却发现她瘦的可怕,整个人都像只剩了骨头架子一样——原本她就有些营养不良,如今看着更像得了什么先天不治的绝症,让人看着心慌。

  “我每天都在吃蔬菜。”她掰着手指头细数:“昨天是白菜豆腐,今天是焖油麦菜,明天好像是清蒸西兰花……”

  豁,养兔子呢这是。

  薛洋和她一起盯着那只鸟发呆,忽然觉得,如果自己吃的是这些东西,恐怕也饿的连狗啃骨头都要上去蹭一口。

 

 

 

 

  06.

  或许是阳光太暖的缘故,她很快就睡着了,小小一团缩在他身边,眉眼是抹不去的疲惫。

  又要练剑,又要学琴,还要节食——那么辛苦,也难怪这么瘦。

  薛洋脱了外套将她裹住,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成型。

 

 

 

 

 

  07.

  出逃计划很成功。

  他摸透了守卫换班的时间点,拉着喻思棠直接跑出了兰陵金氏,到了离这不远的一条美食街。

  “快吃点吧,别饿死了。”他把一块莲花酥塞到她嘴里,她脸颊被糕点撑得鼓鼓的,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眨呀眨,像是路边等着喂的流浪猫。

  手里的糖葫芦被他抽走,薛洋将她咬过的半个山楂吞进去,看她气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就感到莫名的愉悦。

  “不许跟着我!!”女孩气势汹汹地转身,他追上她,想拉她的手却被一把甩开。

  “棠棠,我错了嘛!”薛洋哄了半天都不见她回心转意,立马跑到一边的糖葫芦摊:“十串,我全要了!”

  拿着十串糖葫芦回来,她还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四处看,薛洋悄悄藏到她身后,在她转身时猛地探出一张脸,“啊!”她吓得尖叫一声,连魂都要飞了,薛洋却笑嘻嘻地把糖葫芦凑到她面前,道:“别生气了呗?”

  她想发火,目光却在触及他因奔跑而流下的汗时而顿住。

  “……算你有良心。”她凑过去咬了一口糖葫芦。

 

 

 

 

 

  08.

  事不随人愿。

  在他们连续出逃一个月后,某一个晚上,金光瑶把他们堵在了门口。

  “玩得开心吗?”他笑眯眯看着喻思棠。

  她愣住,下意识忐忑地望了薛洋一眼,复又心虚地低下头。

  “啧。”薛洋不爽地啧了一声:“我带出去的,怎么了?”

  “你坏了规矩,成美。”

  “别他妈喊我这个名字!”薛洋见他如此淡然,反而怒了起来:“她都瘦成这样了,你不给她好好吃饭,你想饿死谁?”

  “那是计划,我……”

  “你的大计可真伟大啊!还要营养不良的人天天吃青菜陪你玩,你喂兔子还是喂人啊?!”

争吵越发激烈——虽然只是薛洋单方面输出。

吵到最后,他嗓子都有些哑了,她却沉默着,又看了他一眼。

  “阿棠,过来。”金光瑶唤她。

  “……”喻思棠没说话,身形顿了一顿,还是向前跟上了金光瑶转身离去的脚步。

  “……”

  “靠!”薛洋一把砸了手里原本想明天给她一个惊喜的糕点。

 

 

 

 

 

  09.

  “好看吗?”她举着一个像被开膛破肚了的荷包,眼睛亮晶晶地问他。

  薛洋嫌弃地看了一眼,道:“丑死了。”

  “我很努力了!”她有些委屈,伸手指着上边畸形的图案:“这是海棠,看不出来吗?”

  “还有这个——”她把荷包翻了个个:“这是我的名字,‘棠’……”

  见她实在可怜,薛洋伸手抓过了她的荷包。

  “好看好看,送我,我收了。”他端详片刻,啧啧称奇:“我就喜欢这丑的特别的。”

  “薛成美——!”她伸手想打他,却被他一掌握住整只小手,紧攥的拳头被摊开,露出指腹上几个不显眼的针孔,他皱眉:“怎么做个针线活还能伤的跟筛子一样,涂药了吗?”

  “……要你管!”她抽出手跑了。

“嘁。”薛洋掏了几锭银子扔进去,看着那奇丑无比的荷包,心中有些欢喜。

  过了几天,他也扔给她一个丑的不相上下的荷包,针脚粗糙程度比她更甚,荷包上连图案都没有,“薛洋”两个字大咧咧躺在缎面上,看着莫名好笑。

  “送你的。”他斜眼瞥了因女工被嘲笑而始终闷闷不乐的喻思棠。

  “噗——”她不负所望地被他逗笑了。

  笑了就好。

  我的宝贝棠棠,自然要一直笑着才好。

 

 

 

 

  10.

  “温宁跑了。”薛洋将一截断裂的铁链扔到金光瑶桌前。

  “我知道。”金光瑶不紧不慢地翻着书页,“怕什么?一个死人而已。”

  “你是不怕——”他冷笑,“那喻思棠呢?”

  “温宁喜欢她,他不会伤害她的。”金光瑶翻书的手一顿,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口。

  “……”薛洋知道金光瑶对下属的死活从来无所谓,他一屁股坐下来,在他旁边开始摆弄那只喻思棠送他的荷包,越摆弄,他的心里就越发焦急。

  于是他一咬牙,心一横——在天还没亮之前跑出了兰陵。

  路上很黑,很累。

  薛洋手脚麻利地爬上窗,见她安安稳稳坐在屋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还好,她没事。

 

 

 

 

  11.

  “真是的,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喻思棠气冲冲离开后,薛洋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有些烦躁。

  ——这次她没在原地等着他了。

  是真的生气了吗?

  像七年前一样,薛洋走到了刚刚的糖画摊子,小姑娘见他复又回来,立刻扬起笑道:“公子,您还有事吗?”

  “十个兔子糖画——”他顿了顿:“给我画不同的表情,笑的,哭的,生气的,委屈的……”

  “好嘞,没问题!”小姑娘应下,利索地用融化的糖开始画兔子,薛洋靠在摊子边,想到女孩惊喜却还要故作傲娇的脸,只觉得脸上的笑都要溢出去了。

  “公子,你对姑娘真好,一看就能百年好合!”摊主赞叹一句,又八卦道:“你们有成婚吗?见过父母没有?”

  “……”薛洋的笑僵住了。

  好半天,他才幽幽道:“……还没有。”

  以后也不会有。

 

 

 

  12.

  义城里,魏无羡盯着他的眼神不善。

  “阁下大费周章,想必是有要事和我详说,这里已经没别人了,开门见山吧。”

  薛洋笑道:“我想让前辈你帮一个忙。一点小忙。”

  随后,他拿出了一只锁灵囊,放在桌面上,道:“请。”

  魏无羡将手放在那只锁灵囊面上,把脉一般地把了一阵子,道:“什么人的魂?碎成这样,浆糊都糊不起来,只剩下一口气了。”

  薛洋道:“如果这个人的魂那么容易就粘得起来,那么我求你帮忙做什么呢?”

  魏无羡收回了手,道:“你要我修补这个魂魄?恕我直言,里面装的这点魂魄实在是太少了。而且这人生前应该受到极大的折磨,痛苦至极,很可能是自杀身亡,不想再回到这个世界上。如果一个魂魄自己没有求存欲,那么九成是救不回来的。我没猜错的话,这点魂魄是被人强行拼接起来的,一旦离开锁灵囊,随时都可能散去。这些你肯定都清楚。”

  薛洋道:“我不清楚。我不管。这个忙你不帮也得帮。前辈不要忘记了,你带的那一群小朋友都在门外巴巴地望着你,等你带他们脱险呢。”

  魏无羡笑道:“你真是奇怪,连求人都要装成另一副样子。”

  薛洋笑嘻嘻地道:“谁让他名声好,我名声坏呢?当然要装成他,才比较容易获取别人的信任了。”

  魏无羡道:“演技精湛。”

  薛洋道:“哪里哪里。我有一个很有名的朋友,那才叫做演技精湛。我自愧不如。好啦,废话少说,魏前辈,这个忙你非帮不可。”

  魏无羡道:“控制宋岚和温宁的黑色长钉是你做的吧?阴虎符你都可以复原一半,修补一个魂魄,又何必要我帮忙。”

  薛洋道:“这不一样。你是开山者。如果你不先做出前面的一半阴虎符,我是没办法自己做出后面一半的。你当然比我厉害。所以我不能做到的,你一定可以做到。”

  真不明白,为什么不认识的人都代替他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魏无羡暗自腹诽一阵,摸摸下巴,不知是否该礼尚往来相互吹捧一番,道:“你谦虚了。”

  薛洋道:“这不是谦虚,这是事实。我说话从来不喜欢夸夸其谈。如果我说要杀一个人全家,那么就一定是全家,连条狗都不会给他留下。”

  魏无羡道:“比如栎阳常氏?”

  提到这,薛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笑嘻嘻:“对啊。”

  魏无羡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便知此事定有隐情。

  ——不,不对,薛洋根本用不出霜华,那灭门又是谁做的?

  他正想出言试探,却听薛洋说:“魏无羡,你睡过喻思棠吗?”

 

 

 

 

 

 

  12.

  “?!”魏无羡愣住,有些不可置信。

  “亲过她吗?抱过她吗?知道她腰上有颗红痣吗?”薛洋扬起挑衅的笑,“你见过她坐在你身上的样子吗?你被她咬过吗?你吻过她的身体吗?”

  他伸手缓缓撩开衣领,借着窗户透过的光,魏无羡清楚地看到,他肩膀和锁骨上印着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颈窝处还有一个小小的牙印,虽然随着时间有些变淡了,但还是一眼能看出,是不久前留下的。

  “要我告诉你是什么感觉吗?”薛洋轻笑,“她被我***************的时候,会哭哦——”

  “闭嘴!”魏无羡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与此同时,大门突然被猛地砸开,一道黑色身影飞了进来。

  魏无羡和薛洋同时向后退去,离开了方桌,薛洋眼疾手快地夺走了那只锁灵囊。宋岚一手在桌上轻轻一扶,在空中翻起,落在桌上,化去了力道,随即猛地抬头,望着门口,道道黑色血丝爬上他的面颊。

  温宁拖着一身铁链,挟一股白雾黑风,沉沉破门而入。

  魏无羡对温宁道:“出去打,别打烂了。看好活人,不要让其他走尸靠近。”

  温宁提起右手,一道锁链甩了过来,宋岚举起拂尘相迎,两物相击,绞缠在一起。温宁拖住锁链向后退去,宋岚也不放手,就这样被他拖出了门。

众世家子弟已躲进了屋边另一间店铺,伸着脖子看得目不转睛。拂尘、铁索、长剑,叮叮当当,火花四溅。只觉这两具凶尸相斗真是凶悍无比,招招狠辣,拳拳到肉,也只有凶尸能打得如此粗暴了,若是两个活人这样对打,早已缺胳膊少腿、脑浆爆裂了!

  突然,薛洋幽幽道:“你猜谁会赢?”

  魏无羡强忍着怒气道:“用得着猜?肯定是温宁赢。”

  薛洋不屑地轻哼一声,道:“只可惜我给他钉了那么多刺颅钉,他还是不肯听话。有些东西太认主了也很是叫人头疼。” 话音刚落,他忽然快速出剑,刺的地方刁钻毒辣,魏无羡连连躲闪,却还是因灵力低微而有些吃力。

  薛洋扯了扯嘴角,出招愈发狠厉。

  ——没用的人,还是消失比较好,还是别来靠近他的宝贝棠棠比较好。

 

 

 

 

 

  13.

  ……很冷。

  被人拖回来时,他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身体因失血过多变得冰冷,仿佛下一秒就会成为一具死尸。

  血淌了一地,金光瑶高高在上地站在他面前,叹了口气。

  “……没用的东西。”他吩咐手下人:“把他身上的东西给我搜出来,拿铁链给他钉上。”

  琵琶骨被毫不留情贯穿,他闷哼一声,任由他们动作粗暴地翻着他的衣服。

  “在这,宗主。”那人把阴虎符递到金光瑶手中,又拿起一个被血浸透的荷包:“这是从他心口的袋子里搜出来……”

  “别他妈碰我的东西!”薛洋忽然来了力气,狠狠嘶吼出声:“——给我放下!”

  “呵……”金光瑶微眯双眼,观察着那个“棠”字,道:“你的东西?”

  

  “现在是我的了。”

  

  “拿回去洗干净,送到我屋里。”

  “是。”那人拿着荷包退下,薛洋愤恨地挣扎了一下,很快,伤口溢出的血又浸透了他的衣服。

  “留些力气吧。”金光瑶没再看他,神色淡淡:“待会儿,阿棠还要来看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比我清楚。”

  “——如果你想在黄泉路上看到她的话,你也可以畅所欲言。”

 

 

 

 

 

  14.

  薛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些秘密被他烂在了肚子里,不能见人,如同他的爱一般,全数葬在了黄土里。

  但他见到喻思棠时,他忽然很想抱抱她。

  就那样纯粹的,不带任何杂念的,抱抱她。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轻轻出声。

  忘了我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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