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兮敢问长老,何为自乱阵脚?又如何会导致外敌肆意发难?
她的话让众人噎了一下。
月长老的脸色顿时突变,其余二人也是猝然惊诧。
宫远徵亦一怔,随即怕她被众长老们为难,忙只身挡在她跟前。
他已经是直言不讳,不曾想盼兮也这般胆大妄为。
盼兮却盈盈朝他摇头,坚定的往前挪了一步。
殿内忽然安静了片刻。
几位长老细细审视了一眼来人,很快斟酌出她的身份。
角宫的客人,一位外来者罢了。
雪长老原来是角宫的人,虽说对于你一介外人,本不该同你多说,但既然你问起,我便如实答你。
雪长老若执刃之位空缺,难免招惹江湖觊觎,届时,宫门便会陷入僵局,这错举,有谁能当?
他阖间有如鹰隼般的利光,透着深沉之色,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盼兮丝毫不怵,即刻接道。
盼兮长老的意思是,如果宫门无主,便会导致外敌肆意发难?
盼兮所以,自乱阵脚是因为宫门没有可依靠之人;而外敌发难,亦是因为不被外敌忌惮所致?
她将原本模宁两可的话推上众矢之的。
雪长老迟疑了一下,虽觉着哪里有点不对,但还是缓缓点头。
盼兮忽然笑了。
盼兮那若是择选了一个无法胜任之人继承,难道就能镇压江湖吗?又如何知晓,此举不会反其道而行之?
盼兮如果宫门执刃不被外敌恐慌,又如何服众?如何祗敌。
这话,实属有些大逆不道,但归根结底也没错,月长老想发难,也一时找不到突破口。
一时间,三位长老包括宫远徵在内,均诧异得看着盼兮,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之能言善辩,让人找不到驳斥之言。
花长老半依着秋檀椅背,食指微微摩挲,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下首的女子。
许久,才低低出言。
花长老我知道,你和远徵都不愿子羽继位执刃,可是……
花长老不是我们不愿等,实在是老执刃身上背负着一个东西,闭气后若过了时辰,便会消失,再无寻处。
他语气不急不缓,倒显出几分气度。
宫远徵闻之一愣,面色不解。
花长老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解释,但却给两人露出了一个突破口,有机可乘。
盼兮那简单,远徵院里有药物可让尸身保持温度,涂抹后能维持着与常人无异。
宫远徵和盼兮对视一眼,默契点头,极快接上。
宫远徵我这就让人将药物送来,定不耽误半刻。
盼兮如此,便能保留完好,能有足够的时间,等待宫尚角回来。
月长老面色不算太好。
此刻他就像被架在了高台之上,若在拒绝,就显得太过偏心了。
至此,他只能黑着脸摆手。
月长老既然事已至此,便等之后再做商讨。
盼兮和宫远徵总算得了满意的答复,她随着远徵刚踏出门,便对上金繁满目失望的眼神。
宫远徵立刻不满。
宫远徵狗奴才,看什么看?
金繁始终没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盯着盼兮。
她也不闪不躲,与之对视。
许久后,廊下的灯火映在她的眸子,如火如荼。
金繁听见她极为冷静的声音。
盼兮我没错。
若重来一次,她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于公于私,她都没错。
执刃之位岂非儿戏,岂是能随意拍案定板的。
——
远隔千里之外。
山庄之中,一匹骏马踏着马蹄缓缓停步,描金的披风下摆拂了满地的枯叶,宫尚角抬头看着「浑元郑府」四字门匾,眉头微微皱起。
整个郑府都沉浸在一片萧条之中,门廊积灰,透着晦暗。
很快便有查看的侍卫回报。
侍卫宫二先生,整个大宅已经人去楼空,所有财物也都已不见。
宫尚角白皙的面容即刻罩上了一层寒霜,他随即让人摆上纸笔墨砚,送往消息,却在此前先得到了一封书信。
信中只有简短的几字:执刃与少主遇害,请角公子速速返回宫门。
屋内,墨色流畅的笔触戛然而止,在纸上晕染成团,宫尚角惊然起身,晦涩隐错的灯光下他的神色略显愕然,难以置信。
宫尚角执刃…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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