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治疗的过程很是痛苦，也有些让人害羞，莫衣仙人只是负责重塑心脉，而输入内力的萧瑟要与叶若依坦诚相见。

少女若有若无的香气和白皙的皮肤都在萧瑟身边不断干扰着他的思绪，一睁眼，就是脱去外衣的叶若依紧闭着双眼，面色潮红。

他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们纵使是一起长大的，也不曾这么亲密，萧瑟的耳朵已经红的发烫了，心也不断的快速跳动。

好在莫衣仙人的动作很快，萧瑟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一切完成后，莫衣仙人提着自己的酒壶酿酿跄跄往外走去，“我义妹便交给你照顾了，我的桃花酿熟了，得去喝几杯。”

“是，多谢莫衣仙人。”

萧瑟为叶若依盖好被子时，不免碰到她裸露出来的皮肤，微凉细腻的肌肤让萧瑟再次尴尬，若依醒来后，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人家姑娘。

好在有个司空千落在，她一听说叶若依心疾痊愈了便立马进来照看她。

“萧瑟，你还在这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赶紧出去！”

司空千落对着萧瑟就没什么好感，她总觉得这人是来跟自己抢好姐妹的。

尽管自己之前对他还有些懵懂无知的感情，但在若依姐姐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萧瑟嘴毒性格还阴晴不定，属实是自己享受不来的。

萧瑟也不恼，正好他自己面对若依过于尴尬，“劳烦你照顾若依了。”

“她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不用你说。”

“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喊我，我在楼下。”

“赶紧走吧…”

叶若依睡到晚膳时才悠悠醒来，司空千落已经在她床边睡着了。

她本想轻轻的掀开被子不打扰到千落休息，结果对方睡眠也浅，立马就醒了。

“若依姐姐，你醒了！你现在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放心，我没事，你怎么不去吃饭，一直守在我这里？”叶若依莞尔一笑。

“我也没什么事，过来守着放心些，其他人都是男子，我不放心，尤其是萧瑟。”司空千落补刀道。

叶若依捂嘴轻笑道：“为何尤其是萧瑟？”

“因为若依姐姐你对萧瑟是打心底的信任，对他没有防备之心，我爹爹说过，越让你没有防备之心的人，你越要警惕。万一对方对你做出不好的事呢？所以我得防着点萧瑟。”

司空千落认真解释道。

“不会的，我跟萧瑟这么多年了，要是发生什么早就成婚了，怎么可能现在还会发生事情。”

“怎么不会了？若依姐姐，我怎么感觉你在萧瑟这件事上很单纯呢？”司空千落皱起眉道，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啊？有吗？”

“这还没有，什么才是有呢？

你看，你对其他男子是不是都是礼貌中带着笑意，你对萧瑟同样是笑，你们俩的距离每次离的都很近。

还有萧瑟他再怎么讲义气，为何毫不犹豫就同意以命换命呢，他心里多少肯定也是喜欢若依姐姐你的。”

“没有，他对我亲近只是因为我们小时候的情分，与其他事情无关，更不可能是男女之情了。

还记得别人是这么说我们俩的，若依与楚河站在一起，仿佛在看镜子中的自己，俩个人的心眼加起来比蜂窝还多，做朋友简单，做夫妻难。

我想我和萧瑟之间的感情跟男女之情不一样，应该是朋友或是家人，千落，你放心，我相信他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是因为这么多年下来，他是个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所以很信任他。”

司空千落摇摇头，“若依姐姐，我觉得你这话就不对，旁人说你们心眼多仿佛在照镜子，难道不是更加说明了你们互相了解彼此，是精神上的伴侣吗？

你信任他，都能信任到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对方这种程度，若是你以后嫁给了其他人，对于你来说，你是相信萧瑟还是你的夫君？”

叶若依陷入了沉思，“我自然是相信萧瑟的，他…值得我相信。”

“这不就对了吗？

若依姐姐，虽然我还没嫁人，但是平时跟着大师兄到处玩，看到的情情爱爱太多了。

我要是你的夫君，你不相信我却更加相信另一个男子，心里肯定觉得你喜欢别人而不是自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司空千落认真的跟叶若依掰扯起来。

“…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不过我还不想去想这么多，雷无桀说过，我们还是少年，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去挥霍。

好不容易心疾好了，我也想去看看其他的风景，至于是不是男女之情，我觉得交给时间来验证便好。”

叶若依笑道。

“那若依姐姐，我问你，在天启城，萧瑟有没有除了你其他交好的姑娘？”

司空千落今天就不信了，萧瑟跟若依姐姐之间绝对有猫腻，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说出聪明的人就不能在一起这种胡话，跟街头流浪的二傻子似的。

这脑子这情商，比雷无桀还垃圾。

叶若依摇摇头，“没有啊，不过可能是因为我身子差，小时候连站起来都很难，一直坐在轮椅上，萧瑟不放心我，所以我们出去的时候他总是无时不刻的跟在我身边。

其他姑娘见状也不好意思围过来，所以他也没有接触其他姑娘的机会吧。”

司空千落哑然，呵，这叫她还怎么问…

“那没有稍微可能性格独特点的姑娘入了萧瑟的眼？”

“这个…应该没有吧，他不曾同我说过，加上平时宫外我跟在他身边，宫里还有个白王黏着他。

不管是大大小小的宴会，一个我一个白王，身份便放在那，哪还有不长眼的过来。”

司空千落拍拍叶若依的肩膀，既然若依姐姐还没往这个方向想，自己也就不提醒了。至于萧瑟，他要是能意识到就得等许久了，这个不重要，若依姐姐的幸福最重要。

“若依姐姐，你去玩的时候带上我呗，我的长枪已经练到第五重了，还有五重，我可以保护你的！”

司空千落实在不想一回雪月城她爹爹就天天催婚，也不想想雪月城现在的后辈中除了大师兄哪还有个正常人啊。

“那敢情好啊，有千落在，路上肯定很有意思，不过我要先回天启城陪我父亲和师傅几日，再出去游玩，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天启？”

“愿意！我想去看看若依姐姐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听说天启可繁华了！我一直想去看看。”

“天启再繁华，其实在千落你的心里，家还是在雪月城。”

“这倒也是，不过想想就很期待！”

萧瑟再次把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他本来就因为看到若依曼妙的身躯和碰到她的皮肤而不知如何面对，现在再次听到她说对自己只是朋友，不是男女之情，也就放了心。

不过心里这说不出的酸涩他是给忽略掉了。

轻敲房门，“若依你醒了吗？该用膳了。”

“好，我们马上下来。”

一顿饭几人吃的是心满意足，莫衣仙人因为收了义妹也高兴，便与几个少年人说起了关于他修炼的故事。

几人都收获了不少，除了萧瑟对叶若依的态度在若有若无的疏远中。

她起初没当回事，只以为是萧瑟太累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准备启程回雪月城了。

莫衣仙人叮嘱道：“若依，一旦身子有不舒服的地方，立刻联系我，义兄一定会赶来，还有，每隔五年都必须回来一次，重塑心脉并不是一时的事，这件事很可能伴随你一生。”

“义兄放心，莫说五年回来一次了，只要家中无事之时，我便与父亲一起来蓬莱岛住一段时间，到时候义兄可莫要嫌我烦。”

“我可不嫌你烦，心里高兴着呢。”莫衣仙人笑道。

他很喜欢这个义妹，不仅仅是因为叶若依身上有妹妹的影子，而是这个姑娘她有一颗玲珑心，越看越喜欢。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启程出发吧，我为你们看了，至少半个月内海上是不会起风暴的。”

“多谢莫衣仙人。”

“谢谢义兄。”

莫衣仙人在海边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哪怕解了心结，他也不想入世，江湖上的事，该由这群少年来开始新的篇章了！

登上船时，因为木板不稳，其他人都借着萧瑟的手臂过去的，只有到叶若依之时，萧瑟没有举动。

叶若依没说什么，借着司空千落的手臂走了过去。

“若依姐姐，你跟萧瑟怎么了？吵架了吗？这几天你们也不怎么说话了。”

实在是他们俩人生疏的太明显，瞎子都能看出来。

叶若依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我跟他说话他也是爱搭不理，问起来他就说男女授受不亲，还让我早点回天启，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司空千落怒了，“他这是要跟若依姐姐你化开界限啊，什么人啊，撩完就跑，我瞧不起他！”

“他没有撩我…千落，也许是因为他尽管恢复了武功，但还是不想回天启，与我接触太多，只会让他越发想起过去一些不好的事。

没关系的，千落，我尊重他的选择，船靠岸后，父亲的人就会来接我，你要同我一起走吗？”

叶若依心里明白萧瑟的意思，除了说不出的苦涩外，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了，只能也选择逃避回天启。

“好，我让大师兄跟我爹爹说一声，先斩后奏，否则他得啰嗦死。”

一条船上，有心不想交流的俩人除了在吃饭的时候碰上其他时候都没看到过彼此。

沐春风有意为他们劝和，大师兄和雷无桀作为辅助。

“萧瑟，你去跟若依姑娘好好道歉说个话吧，你们俩一直僵持着到底所为何事？”

“没什么，走的路都不一样，何必再说话。”萧瑟冷冰冰道。

沐春风真的是努力扬起笑容，“你们俩都走了十几年的路了，现在发现不一样不想说话了？”

“我不想谈及过去，所以若依现在病好了，我们的过去也就切断了。”

“…”

好好好，这架他是没法劝了，敢情这人前面那么用心的为若依姑娘治病，就是为了彻底与过去一刀俩断，他还能说什么呢？

大师兄不赞成他这话，“萧瑟，你当真要同若依姑娘切断联系，可是她不止是存在于你的过去之中，难道这几年她没有存在于你的生活中吗？她没有去看过你？没有偷偷关心过你吗？”

“我…”萧瑟不愿意说话。

雷无桀是真的不理解他们俩人闹什么，“反正你要是这个时候把若依姑娘惹生气了，你们是真的没有未来了。”

“我自己心里清楚，吃不下去，先回去了。”

萧瑟倔的要命，既然人家姑娘都说了对自己只是朋友，现在病也好了，他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了，正好和过去一刀俩断，反正天启城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三人看着他的背影，互相骂道：“萧瑟他绝对会后悔！我沐春风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倔的人，太死心眼了！”

“找个时间也劝劝若依姑娘吧，毕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我赞成大师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