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怎得一个个都往公子院里跑?
月乔惊诧,却不忘规矩地福一福。
“大哥?你怎么来了?”
公子亦是不解,总算是停了疾步,不再赌气似的朝外奔去。
月乔便趁机踮脚为他披上狐裘。
“父亲在此,是不是?”
宫唤羽一向冷静自持,喜怒皆不形于色,可眼下他眸底却是难掩的忧虑。
“出事了,子羽,你跟上来与我一同去见父亲。”
宫唤羽说着,垂眸打量一眼月乔,掩下瞳中的异色,沉声吩咐:
“正巧月夫人也在,一起来罢,是选婚的新娘出了问题。”
新娘?
月乔大惊。
莫非有新娘在途中遇袭?
宫子羽亦是紧张起来,他长叹,顾不上方才与老父的争执,紧跟着长兄回到堂上。
“方才前哨传来消息,说是今日选婚的新娘当中混入了一个无锋刺客。”
宫唤羽的面色有些发黑,平素就庄重的形容显得愈发肃穆。
“当真?”
四下皆惊。
唯有执刃面不改色:
“可能确定消息属实?”
宫唤羽将那前哨来报的详情道来,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听着都比前一个更加沉重。
“看来,不像是作假了。”
执刃摩挲着大椅的扶手,垂眸沉吟。
“如此便只有一个办法了,宁可所杀不能放过。”
“二十个新娘,在入谷的时分,全部就地斩杀。”
此话一出,月乔登时吓软了双腿。她一屁股瘫坐在地,哪怕穿着厚实亦是不断地冷颤。
宫子羽同样心惊。
他一面搀扶起月乔,将她贴近自己胸膛,一面高声反抗:
“不行!父亲!”
“若是因为一个无锋刺客,便要害了其余十数人的姓名,那我宫门又与无锋何异?”
执刃瞪圆了一双怒目:
“这是宫门的事,是羽宫的事,容不得你置喙。”
“月乔……原先你等负责安顿选婚新娘,如此今日便不用去接人了。”
“再者,你去少主房里知会玉唐一声,叫她也不必去了,只消各自待在各自院子里,守好了各自的爷们儿。”
月乔一双腿仍是酸软无力,却只得跪下应着。
她晓得执刃这话定是着意吩咐她的。
少主须得在前院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哪里需要玉夫人跟着。
只有公子……
他在宫门里并无公务在身,心又软,听了执刃的处置必是不满,难免四处乱跑给父兄添堵。
“是,执刃,月乔知道了。”
事发突然,老执刃再顾不得训诫幼子,与少主一同十万火急地走了。
待目送二人出去,月乔这才敢拍一拍胸脯:
“骇死奴家了,可骇死奴家了。”
她本就白净的面庞眼下更是煞白,连带着唇亦是不见血色,光洁的颈子上细细密密的尽是汗珠,按在心口的素手也不断颤着。
“公子可听见了,今日便待在院子里莫要出去乱跑了罢。”
宫子羽闻言,好看的眉轻微蹙起,他启唇欲语,却终是不曾开口抱怨什么。
只挽起月乔,叫她靠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肩并肩的朝外走去。
直到回了卧房。
月乔伺候着宫子羽脱下厚重的外衣,换上轻便些的常服,又拾起金钩捅了捅炭火,至暖意汹涌地泄出,将整个内间包裹这才停了忙碌。
“公子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奴家便先往玉夫人那头跑一趟去。”
“公子若觉得冷了便叫金繁添炭,若渴了饿了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