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河（3）

洗好晒干后的衣服沾染了洗衣粉和太阳的气味，但总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甜味夹杂其中。温暖又好闻。

今天周末，江念慈在画室里教孩子们画画。为了赚到足够的钱买房子，江念慈除了在学校里教学以外，还找了一份校外的兼职。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是她的梦想。

等她回到家时，已是黄昏。她在阳台上支起画架，把一幅半成品加上去，摆放好。林道上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洁白的像落入人间的云。夕阳的余晖洒在画布上，让画难得的暖了起来。

也许缘分就是这般妙不可言。

正式入秋，道路上落满金黄的树叶，秋风扫过，叶子如蝴蝶般在空中飞舞，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江念慈参加省里办的画展，画展上也有她的画，如果可以，她能在会场上认识很多艺术界大佬。

她逛到了自己的画前，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好巧啊。”楚星辰微笑着。江念慈总觉得她的笑很特别，像一颗糖，看起来都是甜的。

“画上的人是我吗，江老师？”楚星辰看着画问道。

江念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画得真好看，比我好看多了。”楚星辰拉着她的胳膊，“走吧，大画家，陪我逛逛。”就这样，江念慈糊里糊涂地被女人拽走了。

两个人直逛到画展结束。

“那个，”江念慈开口道，“你的衣服还在我那儿。”

“正好出来了，去你家里拿吧。”

“去，去我家里……”江念慈有一瞬间大脑宕机，她还从来没有带别人去过她家，完了，家里还没有打扫，怎么办？怎么办？

“对啊，只是取个衣服而已。”楚星辰看着熟透了的江念慈，轻笑一下，“更可爱了呢。”她这样想着。

她们坐在公交车上，并不说话，许是太累了，楚星辰枕着江念慈的肩睡着了。江宁慈一动都不敢动。好巧不巧，手机铃响了。

楚星辰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她揉了揉额头，睁开眼看到江念慈红着的眼睛，这是，哭过了吗？

“到了，下车吧。”江念慈语调平静，一点儿也不像刚哭过的人。

刚一进小区，楚星辰就看到江念慈浑身紧绷，像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猫？

电梯门开了，女人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调整好后才迈出电梯。果然他看到门前一堆垃圾，破碎的酒瓶到处都是，玻璃渣子掉了一地。怎么自己搬到哪都能被找到？女人快要崩溃了。

“这里怎么这么乱？”楚星辰看到眼前的景象，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可能是邻居吧。”江念慈打开门，“你先进去，我把这儿收拾一下。”

看着江念慈娴熟的动作，楚星辰意识到这不是第一次了。

“你可以和物业交流一下，他们不管，咱就报警。”

听到“报警”两个字，江念慈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似是愣住了，但很快就恢复原样。她将垃圾袋放好，仍旧低着头：“……不用了吧，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报警的，没有必要闹成这样。”女人进去并关上门，洗了手给她拿衣服去了。

江念慈总是把房子收拾的干净整齐，明明每天都住着人，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清感。楚星辰禁不住打个冷颤。

“然后呢？”

“然后？”女人低着头，仔细想了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和她慢慢熟络了起来，并度过了一个自妈妈去世后第一个那么轻松又温暖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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