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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
“咚...”
八声钟响。
戌时至。
街上空无一人,亦无人掌灯。
家家户户皆锁好院门,关窗熄灯。
街道上只偶尔会传出几声牲畜的闷呼声,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声响。
还没有深山矮丛中的蛐蛐儿叫的欢。
只是戌时而已,礁岸村就变得如此沉寂。
李莲花提出:
李莲花不如我们趁着这夜色,去一探祠堂?
楼茯书待嘴里的兔肉都咀嚼完,才缓缓开口:
楼茯书好。
说着,她三下两下把兔腿上剩余的兔肉吃完,连骨头也没放过,脆骨咬得直响。
李莲花见楼茯书的嘴角有油渍的痕迹,下意识的想帮她擦掉。
手都伸到半空中了,又不着痕迹地抬高至脑后,捋了捋头发。
楼茯书不知从哪里掏出的废布,先他一步占了功。
她擦拭干净后,嫌弃地看着手里攥着的布, 哪里还能看出来这是从她裤裙下扯下来的。
一面是血迹,一面是油污。
留不了一点。
楼茯书已经开始寻找能埋这破布的地方了,李莲花却眼尖地看到了她另一面的血迹,微微拧眉。
李莲花你受伤了?
楼茯书脑中瞬间闪过自己溢血的种种原因,一口否定:
楼茯书没有啊!
李莲花担忧地看着她,见她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勉强相信了。
脑中忽然浮现出流鼻血时的画面,李莲花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觉得出血量少呢...
敢情是都流到人姑娘家头上了...
他向楼茯书道着迟来的歉。
李莲花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楼茯书嗯?
本还心虚的楼茯书瞬间硬挺了起来,她也想到了这一茬。
便循着他的意,接了下去。
楼茯书没事,我知道。
李莲花“知道?”
李莲花“她知道什么了?”
李莲花“难不成她知道我是因为嗅到她身上的清香,而导致气血上头,喷流不止吗?”
楼茯书你内伤还未痊愈又受到惊吓,很难不动气。
楼茯书故而旧伤复发,血流不止。
楼茯书我是知道的。
李莲花没想到楼茯书竟贴心地给他想了个理由,还出奇的合理。
既是如此,他也便放下心来,顺着她的话叹了口气:
李莲花让你担心了。
两人各想各的,都有所隐瞒,但落在口中的话,倒也毫无破绽。
他们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彼此都清楚如若再继续下去,会有暴露的风险。
李莲花说起自己对于夜探祠堂的计划,楼茯书倾耳细听着。
殊不知彼时祠堂内,已然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们现身。
—
祠堂内。
老村长背对佛像而站,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不重要的炮灰甲大人,巡逻神山的护卫报,神药圃的草药都被人糟蹋了。
不重要的炮灰甲就连白老养的雪兔也难逃厄运,被人逮了一只,生死难料。
老村长跺了几下权杖,气急攻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块药圃都看不好,要他有何用!”
“派几个人上山把那老头子绑了,丢进后院好生伺候!”
手下于心不忍,试图为白老开脱。
不重要的炮灰甲可是那药圃...
老村长:“我就不信我偌大的礁岸村,就他一人精通药理不成?”
“再帮他说话,你就进去陪他罢!”
手下再不敢求情,胆战心惊地领命离去。
临门一脚又被叫住,老村长轻飘飘地说道:“让那几个自封护卫队员的人查查药草的下落,挨家挨户的给我搜!”
“今晚找不到,明早掉的就是他们的脑袋!”
不重要的炮灰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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