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他走近她，停下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沉默了片刻，忽而勾唇：“很好。”

苏言心跳骤停，北堂玄夜的笑容让她心里发慌，但她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做出恭敬低头的模样，等待北堂玄夜接下来的话。

北堂玄夜修长有力的手指倏然抬起她的下颌，目光暧昧地落在她的红唇上。

苏言下颌一紧，心口一窒，不敢有动作，不对，今日这氛围太诡异了！

苏言还在脑中构思如何应对北堂玄夜突如其来的动作，却见北堂玄夜忽然俯下身来，他的气息瞬间包裹住苏言，苏言瞪大眼睛，便见他朝她吻了上来！

完全没时间思考北堂玄夜此举深意，苏言已然条件反射地出手格挡，自己跳开五步之外。

北堂玄夜恢复了一惯的沉静，眸子似清明了许多。

苏言站在五步之外，脸色有些苍白，她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冷静问道:“丞相大人，您此举是何意？”她可不信她有魅力让一国之相对她失控。
北堂玄夜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投向苏言，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如果我是你的目标，你现在的反应已经断了一切后路。”

他声音冰冷，毫不留情，完全是上级对下属的态度，刚才的一切好似苏言的幻觉。

苏言平复了心情，话语间隐约带了一丝恼意，道：“丞相大人这样的举动，若是发生在寐女姐姐身上，她自会很好应对，但我只是一个初学者，这种情况的应对自然会表现出慌乱，况且，我实在不喜与男子靠得太近，丞相大人，在我能出师之前，请不要再这么试探我了。”

苏言的话说得很直白，毫不客气，她不想与他虚与委蛇。

"本相对你是有些纵容。"北堂玄夜眸色加深，"看来再过七日，本王要看到你的成果，你出去吧！"

北堂玄夜回身，他的背影依旧散发着尊贵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不敢亵渎。

“是。”苏言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房间，瘫软着身体坐在椅子上。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她差点就失态了......她差点有一瞬，就被北堂玄夜蛊惑了，话说，学媚术的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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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人竟然…竟然…”寐女惊呼，好像不相信她从苏言口中听到的主角正是北堂玄夜。

苏言皱着姣好的两道秀眉，满是疑惑：“我闻着他书房有股异香，难道是你那日说的，专门为丞相大人研究的熏香？”

“塵荇香，只对男人有效，纵使美人坐怀不乱如丞相大人，也会闻此而动摇心襟。姐姐如今真是五味杂陈，既高兴这香终于对大人奏效了，又伤心这便宜被你占了去！”寐女轻哼了一声。

苏言笑着宽慰道，“寐女姐姐可真是制香妙手，下回还有这等好事，妹妹便通知你来可好？”

寐女撇着嘴，“大人仔细想想，也能想出端倪来，恐怕这香他不会再用了。”

苏言挽上寐女的手臂，摇了摇，道，“我的好姐姐，大人既然已经被你的香俘获，何愁以后没有更多机会呢？妹妹的事儿才急呢，他要我七日内将媚术学到一定成果，你知道的，我真的不喜欢和男人有任何接触，想到这儿我就心生抵触，这媚术，我怕是连皮毛也学不会。”

寐女叹气，"你也别怪姐姐没提醒你，媚术练到极致，能够控制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男人，而你这种天赋异禀的女子更加难得，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只怕这一生都无法将它练到最高境界了。你不如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不喜与男子接触？或许克服了你的心理障碍，一切都好说了。"

苏言摇头，她不想说她从小被当成男孩儿养大，自小也比一般男娃儿要优秀，哪怕到了大学，她也没遇上一个让她能刮目相看的男生，对她来说，男人于她毫无用处，她甚至觉得男人除了体能上的优势，吃着时代的红利，整日只会产生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真的比不上大多数现代优秀女性（作者说：此话不代表作者观点。），但她没办法和寐女说明白，只得道："没用的，我从小就害怕与男子亲近，即使是我的父亲，我也总觉得他不太喜欢我，但凡与陌生男子接触，我总觉得他们在觊觎我的身体，久而久之，便开始抵触起来。"

寐女不可置信，“抵触？对大人也是？”

苏言想了想，解释道，“对大人倒也没有多排斥，可能我知道，丞相大人一向不近女色，并不是真的对我有什么，他只是为了试探我。”

寐女点头，"唉，你能够有这份坚持，当真难得！但是，别忘了咱俩的宗旨，我突然觉得，拿下丞相大人，指日可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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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的事情，苏言自知瞒不过荆羽，索性将那天的事说给了荆羽听，荆羽听罢之后也颇为惊诧："原来如此，丞相大人从未如此失态过，对你那般绝不是发乎情，难道是…因为寐女送去的塵荇香？"

苏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寐女姐姐跟我提过，但是即便如此，这也只能说明寐女姐姐制香手段高明，当褒奖才是，我从未想过，大人竟是这般狠心绝情。”

那日和苏言分别后，寐女便被北堂玄夜提去审问，过程不知，只知寐女新触犯了丞相大人之威，遭了重罚，送去了北地。

明明之前还纵容寐女对他上下其手，怎么就不讲半点情面，说送走就送走。

寐女是她难得能说些体己话的人，如今她心酸又能向谁诉？

“啧啧啧，你俩在这儿聊什么？如果狠心绝情说的是北堂玄夜，那我不得不举四肢赞同了。”转头过去，只见伍子陵不知何时已经将脑袋凑到了二人中间，一副八卦模样，“说到北堂玄夜这个人啊，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别看他一副人畜无害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老狐狸一只了，他最擅长阴谋诡异，一切以利益出发，从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他这个人死要面子，如果你发现了他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呵呵，就等着他给你下最后通牒吧！”

伍子陵笑得令人生寒，苏言心里掂量着自己在北堂玄夜心里的分量，好像，连寐女都比不足，“那我真撞见了他秘密，他是不是会杀人灭口？”

"你问他去吧！"伍子陵说着，嘿嘿两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转身走了。

苏言与荆羽对视一眼，荆羽道："别听他瞎说，丞相大人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考量，绝不会任性行事。"

“是啊，他一向’有自己的考量‘，但是…我好像没什么担心的，毕竟…那个秘密你也知道了，我们就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言附和。

“丞相大人不近女色，差点被你‘如此这般‘，耻辱一桩，如果咱两都要受罚，你肯定比我重的。”荆羽不以为意。

苏言却有些当真了，毕竟，她作为北堂玄夜的棋子，目前一事无成不说，还触了他的逆鳞，她在北堂玄夜动手以前规划好退路才行。

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伍子陵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

"我看你俩闲着也是闲着，给你们找点儿乐趣呗，喏，看，这是什么？"说着，伍子陵把手中包裹递给了苏言，苏言接过一瞧，顿时脸色大变："什么破玩意儿，你居然用这些来吓唬我们！"

荆羽凑近打开一闻，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他皱眉，一拳差点砸在伍子陵的脸上，还好伍子陵早走防备，闪身躲过去了。

伍子陵嘿嘿两声，"这些东西叫'美颜膏'，专门涂抹皮肤、脸部以及身体，效果非常好，你俩试试，保证让你俩一个变绝世美女，一个变倾世俊男。”

荆羽一把将包袱甩回给伍子陵，嚷道：“得得得，拿走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复刻大人赏你的栗雾膏…结果失败了，就拿我俩来’试毒’，想得美！”

"喂喂喂，荆羽你可别太过份啊！哪里就毒了，你居然这么诋毁我的心血。"伍子陵说着，一边从包袱中掏出药膏，一边往苏言面前凑。

"你敢碰我试试！"苏言警惕地盯着伍子陵，一副'你再动我就不客气'的模样。

"哎呀，瞧把你紧张的，你看，我这是为你好，不信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看看，你这黑眼圈，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伍子陵指着苏言的眼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媚术想要成功，少不了’媚眼勾魂‘的技巧，而你现在这黑眼圈，简直是糟蹋这副好容貌了...."说完，他一拍额头，"唉，算了，算我多管闲事，这药膏你以后后悔了也得不到了，你不稀奇，我拿给素忆姑娘去，她肯定不会嫌弃我…"

伍子陵就作势要走，苏言赶忙拉住他："我可没嫌弃你的意思！"说完一咬牙，"既然你给我，那我勉强收下吧！"

"这还差不多。"伍子陵满意地点点头，“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伍子陵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苏言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荆羽：“他说的素忆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