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

素忆姑娘道自己是个孤儿，父母早逝，十岁那年跟着一家亲戚去外地做生意。亲戚一家找了个由头把她落下后从此杳无音讯。素忆在外漂泊多年，直到前些天误食了有毒的野菇，遇上了伍子陵，得他相救，因自己无依无靠，素忆便打算留在丞相府，为奴为婢伺候主子。

素忆性格温婉，做事勤快，又会察言观色，这样一来，伍子陵对素忆就更加怜惜了，便对她越发宠爱起来。

曾经发誓要娶丰都贵女的伍子陵，便落入了素忆姑娘的温柔乡中。

更可笑的是，那日苏言传授的“土味情话”，被他一字不落地说与了素忆听，逗得素忆娇笑连连，还说什么哪个女子若能嫁于他，定然是世间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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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期未到，苏言自觉向北堂玄夜负荆请罪。

寐女被送走之后，北堂玄夜又派了一位同僚来继续教授她魅惑之术，只是苏言心中有结，便对那位新“老师”没什么好气。

“大人，想必净月姐姐已经跟您说了，请恕我着实没有以色侍人的天赋，要我在短时间内掌握媚术精髓，更是难于登天。”苏言一改平日不卑不亢的态度，心想着若是服软，说不定北堂玄夜就不会再为难他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无能为力？"北堂玄夜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而过，眼中透着一股子冷漠。

苏言一怔，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硬着头皮还是将心中所想道了出来。

“大人，原本我对自己还有些自信，只是少了寐女姐姐指点，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新来的净月姐姐，我又实在跟不上她的节奏，为了不耽搁大人的时间，希望大人另寻可以胜任的人。”

她的语气诚恳，态度恭敬，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是她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却让北堂玄夜越发的感到棘手。

“你话语间是在怪本相对寐女的处罚过于严厉？”

苏言摇了摇头："寐女姐姐犯下错误在先，而且她又伺候大人多年，理应知道谨言慎行才是，只是寐女姐姐才被调离了出去，大人若这么快便让他人接替寐女姐姐的位置，岂不是辜负了她多年来的辛苦，如果接替这个位置的人是我，我才是羞愧难当。"

苏言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可谓是句句在理，她就是不肯屈从北堂玄夜的命令。

北堂玄夜看着她，眉宇间隐约有些怒意，他从未遇到过像苏言这样冥顽不灵的人。

“所以，本相将你从鬼门关救回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本相的？"他的声音很低沉，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苏言垂首，没有作答，她也不清楚自己此举究竟对不对，毕竟眼前这人是她的救命恩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她的原则。

她并非故意要顶撞北堂玄夜，只是北堂玄夜让她做的任何一件事，都违背了她的意愿。

“大人，您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我可以为奴为婢，侍奉大人，只求大人能够成全。"苏言咬紧牙关，不肯低头。

"你......你当真以为本相拿你没办法？"北堂玄夜变了脸色，他一把扯住苏言的衣领，将其拉近自己，一字一顿道，"本相若想要回你的命，易如反掌！"

"可是大人和赫连钰不同，你绝不滥杀无辜......况且，我并不觉得我犯了什么罪！"苏言仰起头看他，倔强地与他对视。

"好好好，好一个不滥杀无辜。"北堂玄夜连着三个好字，显然是动了真火。

他用力推搡着她往旁边走去，苏言踉跄着跌坐在木椅中，北堂玄夜随即欺身而上，将她死死抵住，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你不必跟我讲什么道理，本相从不受束缚！既然你要为奴为婢，本相便成全了你，毕竟本相允诺过你，若你不愿，本相不会逼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哭着后悔。"他的唇贴在她耳畔，低声警告。

是谁说北堂丞相情绪稳定，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明明是动了真火！

苏言暗叫不妙，北堂玄夜这个人虽然表现的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但骨子里却不是她一般人能招惹的，果然伍子陵才真看透了他，荆羽根本就带着十重滤镜看待他家丞相！

“好，”她闭上双眼，心中暗叹，她这条命早已不属于自己了，"多谢大人成全！"

苏言睁开双眼，却见北堂玄夜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她。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目光冰凉，她是真的惹怒他了，她可真有本事。

苏言站起身，不敢去看北堂玄夜的眼睛，恭敬行礼："多谢大人不杀之恩，苏言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