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和之渊(三)

李县令应是趁着他们审问期间回屋梳理了一番，此刻正站在狱门口，见苍苍出来便弯下腰，笑脸相迎恭维着。

张员外毕竟块头大，苍苍也就遮掩了他半分，李县令往里探了个头，脸色立马就变了。

“苍大人，这……”

苍苍略过李县令，“放人，他不是凶手。”李县令有些发抖，也没敢问下去。

苍苍和棠梨回到正厅，刚坐下，苍苍便开口:“棠探官，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咳咳，”棠梨清了清嗓子，“孙宝文家的门完好无损，说明凶手是敲门而入，这当然，也可能是那个张员外。桌上的菜肴被重新热过，显然是孙宝文的妻子一直在等张员外来。刚才张员外说是和孙宝文谈妥的，那要做房中之事也应该是提前知晓的，可这屋内却乱作一团。再说，别说砍头了，一吓唬就蹲地上起不来，他怎么可能杀了人还砍个头。”

“以后贴封条记得多沾点胶。”

“我贴回去就不错了。”

两人一左一右，谈笑着出了衙门，李县令最终抚着胸口，瘫倒在圈椅上。

问了孙宝文，说的跟张员外大差不差。这张员外是个老色鬼，仗着家里有钱，但凡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就想弄到手。因为经常在孙家买酒，见过几次来帮忙的孙宝文妻子，这女人长得漂亮，于是和孙宝文合计，给他五十两银子，买他妻子的一夜之情。

夫妻俩做点小生意糊口，哪见过这么多钱，孙宝文回家商议后就同意了。昨日午时，孙宝文与张员外约好晚饭到他家里去吃酒，张员外一听就明白了，给了孙宝文五十两。

到了晚上，孙宝文带着五十两银子一头钻进了赌坊。到了四更，银子也输光了，这才一摇三摆地走回家，刚进屋看见妻子已经被人杀害，自然认定是张员外所为，所以才会去衙门击鼓。因为卖妻与人淫乐，实在是不光彩，所以一开始在堂上把这节隐瞒了。

仵作那边传来报告，此人死于窒息，脖颈断口处有一道细痕，正是尸体身上的衣带勒住所致。这人头就是用普通的菜刀所切，切面与孙家伙房中的其中一把菜刀相合。

“勒死了还要砍头，真是没人性。”棠梨感叹一句。

“凶手必定与孙家相识，不然女主人开门知道不是张员外，应该立刻关门才对。怎么到屋里才发生争斗，荆褐，去查查夫妻俩的人际关系。”荆褐领命去了。

“还是吃饭要紧。”棠梨拉着苍苍拐进一个酒楼。

店小二见苍苍风度翩翩，一看就是贵公子，立马挤出一副虚伪的笑容迎上来。

棠梨看了看苍苍，又瞥了眼忽视他的店小二，拽着苍苍就往旁边一坐。抽过小二手里的菜单，胡乱说了一排，丢还给他。

“吃的完吗？”苍苍用帕子擦拭着茶杯，又冲了好几遍水，才放回桌上倒了杯茶。已经连灌了好几杯茶的棠梨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弄完一套的流程，砸吧了两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