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和之渊(四)

“最后一道，蒜仔烧鲈鱼。”

还没等店小二放下，棠梨的筷子已经先一步伸了过去。

刚吃了一口，棠梨就皱起了眉头，“这……鱼有股味。”

“吃不惯？”苍苍尝了一块。棠梨摇头，专注地挑着牛肉粒。

这时荆褐回来了，棠梨叫他坐下吃饭。荆褐万般推辞，“怎可和大人同桌吃饭。”

“坐吧，这么多菜我们吃不完，等会我们还得去个地方。”苍苍看完了孙氏夫妻俩的关系名单，给荆褐倒了杯茶。

荆褐接过茶杯，在棠梨对面坐下，拿起筷子看着满桌的菜，不知从何下手。

“去什么地方？”

苍苍把纸递给棠梨，看了几眼便露出一抹笑容。

荆褐大口扒拉着饭，棠梨看着他心想:这娃和我有的一拼。苍苍起身去柜台交了银子，走回桌前。荆褐刚好放下碗筷，立马拿起佩刀站到了苍苍身后。

棠梨吃下最后一块肉，满足的拍了拍肚子，“走！去会会那个游僧。”

三人来到一个破庙，现在正是午时，那僧人应是出门求人布施去了。

“这里有个包袱，”棠梨蹲下来翻开，“换洗的纳衣，是那游僧的没错了。”

“你为何怀疑他？”苍苍背着手站在门口。

“我记得前阵子一直有个游僧在我家那边敲棒叫唤，最近没声了。许是孙家娘子心善，施于他，见娘子美貌可佳，起了歹念。几次后，摸清了孙家情况，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可惜现在没证据。”

“名单上其余都是买酒的客人要不就是街坊大娘，孙氏娘子只是偶尔帮工，和他们都没什么关系，就这个僧人奇怪的很。时间差不多了，没证据的话，先别打草惊蛇。”苍苍估摸着和尚快回来，催着棠梨把包袱复原，几个人赶回了苍家府邸。

“这游僧精怪的很，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棠梨眼珠一转，“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

棠梨一下蹿到苍苍面前，俯身在苍苍耳边细语。苍苍嘴角一勾，点了点头。

当晚二更天，游僧吃完酒晃晃悠悠地走在小路上。四下无人，迷雾笼罩，他眯着眼踉跄着往前走。突然，听到几声“还我头来……还我头来……”一字一顿，回荡在小路上。

只见那僧人四处张望，恍惚间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披散着头发向他走来。声音越发尖细，“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僧人立马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头，头在他家最角落的酒缸里！我已经说了，不要再缠着我啊！”过了几秒，没有听见声音，刚睁开那个女人的脸已经贴到了他脸上。僧人吓得手舞足蹈，瘫软在地。

“哇去！”那“女子”大叫一声。僧人一听，竟是个男人的声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警惕地望着“她”。

紧接着“女子”面具掉落在地上，赫然是一张男人的脸。

棠梨揉了揉被僧人打中的肩膀，看见地上的面具才发现自己暴露了。冲着僧人就是一笑，那僧人心中已是恼火，对着棠梨就要打上去。棠梨脸色一变，足尖一踏便飞出去一丈之外。就在这时，从林中闪出一剑，与那僧人打斗起来。

三招不过，僧人就败下阵来，被一脚踹倒在地，林中又跑出几人围上去把僧人给绑了起来。

“轻功不错。”苍苍收剑入鞘，走到棠梨面前。

“过奖过奖，嘶……”棠梨吃痛，手捂着正在滴血的伤口，“下手真重。”

众人先行把僧人带回衙门，苍苍搀着棠梨慢步走回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