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天阁

隔天的早上，顾白溪去了东林山看望小乏，女学内也只剩下吴吟一人，紧闭房门的屋内，一身着便衣的男子正屈腰在跟吴吟说着什么：“大人，你让我排查的事情有着落了，孟朔有个姐姐叫孟临，前半个月孟临来罄州探望自己情人，却遭江家的江郑光凌辱。”

吴吟玩弄茶杯的动作停下，开口道：“江郑光？江家历来行商，名声在外，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江郑光这号人物。”

“这江郑光是个赌徒，好酒好色，对于江家这样的家世和名望，江家也是不愿将有这样一个败坏名声的儿子公之于众，所以早在几年前江家就声称这儿子落水亡了。”

吴吟看了那人一眼，示意他再继续说下去。

那人张口道：“孟朔在得知此事后本想给江郑光一个教训，但却失手杀了人，这一幕正巧被江郑明看在眼里，也就是江郑光的兄弟，所以......孟朔的死更可能出自江郑明之手。”

“可有实证？”

那男人摇了摇头：“目前......还查不到。”

“废物！”这一句话似乎将吴吟激怒，茶杯重重摔在桌上，缓下些情绪后接而又道：“吴相不是说了吗，最后两日，还不接着去给我查。”

“是，但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明，在与江郑明交手时，属下发现他手臂上有个黑色纹身，似弯刀般形状。”

吴吟手中的茶杯攥的更紧，虽表面镇静万分，但内心早已掀起波涛来，这黑色的纹身听起来，与昨晚受害的单婆婆似乎是同样图案，难不成这事竟参杂到女学中去了，吴吟开口道：“这纹身，有什么来路吗？”

“属下从私下得知，这江郑明与九天阁来往甚密。”

“九天阁......”吴吟饮下了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正在心里琢磨着，但却被门外的一阵敲门声打断。

吴吟忙歪头示意刚才那个男人出去：“走后窗。”

顾白溪脸色憔悴着正站在门前，手里握着几份黄皮纸包着的糕点：“对不起啊吴吟，说好这几日都我来做饭的，但今日属实没的力气了，就回来时买了些糕点，你吃点吧。”

吴吟将顾白溪引进了屋内，听到她的这番话语，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开口道：“白溪，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嗯，我知道。”说着把糕点推在吴吟面前：“你快吃点吧，善记家的糕点，可香甜了。”

吴吟咬着糕点，刚才那男人说的话都还历历在心，再加上昨夜顾白溪看见单婆婆纹身后的状态，还是决定开口：“听闻九天阁舞技堪称绝色，你喜舞蹈，不如去那里散散心。”

“舞技是绝色，但我不喜欢那个地方。”顾白溪冷冷道。

“为何？九天阁的舞技、曲艺堪称仅天之有，远胜于左右教坊司，连皇族的宫宴都有邀请前去，只要在圣上面前舞上一曲的，那又是何等的荣耀。”

顾白溪脸色淡着：“没了荣耀，人也能照常的活着，众人看见的......仅是那些舞女光鲜的外表罢了，谁人又知道那些惊人的舞技又是如何练来的。”

吴吟似是不太懂她的回话了，但心底却暗暗觉得，顾白溪绝不是一张白纸那般简单，便开口道：“你似乎很了解九天阁，又很同情那些舞女，她们都锦衣玉食的活着，怎么会博得你的同情。”

顾白溪突然没理头的笑了笑：“我本不喜跳舞，但在以前，这确是我唯一可以存活下来的技艺罢了，我有时对你，何尝不是羡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