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话里有话啊。”孙均捏住他面前的杯具，猛地朝何立洒去。
何立未躲，湿了些发丝和衣裳。
孙均却没起怜花惜玉的心思，他抓紧何立的衣领，却在闻到洒落的茶水味道时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手上的力道也有些松了。
“你……”
“哎～剩下的时间确实不够做什么，所以我们日后慢慢来。”何立唇瓣搭在孙均耳边，呼出着气，孙均实在受不了，何立见此趁机反抓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掰开，特意扭向另一方，听见孙均吃痛的嘶声，心中一畅，“我知道打不过你，所以用了些小手段。孙统领，放心，你以后会慢慢忘记这些不美好记忆的。”
孙均难以置信：“何立，你阴我……”
何立嗤笑：“不敢。”
孙均不理解何立这么做是想干什么：“为什么！何总管不觉得此举太过荒谬了吗？”他明明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何立，平日也是能避则避，他竟然还是对自己下手了。
何立蹙眉：“惩罚之二罢了。”
这厮真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孙均闻言只觉恼火，眼前模糊，不知抓住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便也没松手，另一只手去寻自己的佩刀，似乎是拿住了武器，他一下抽出，顿觉比自己的佩刀小了甚多，前后翻看唯见红蓝两色玛瑙，他下意识松了手。
他不会忘记这东西……永远都不会。
何立本在原地看着，见诡刃掉了便捡起来把玩，上面还有那人淡淡的余温，了然一笑：“孙统领原是想与我同时玩两个戏法？”
这摆明了是要戏弄他。
“你他娘……欺人太甚！”孙均跌跌撞撞地捕捉那抹青色衣影，同时在身上摸索佩刀。
确定了何立位置，立刻拔刀而上，他狠一闭眼，手起刀落，似有血肉之声，他确实击中了——何立的腰部。那是个极巧的位置，若柳细腰，盈盈一握。
也是何立“耻笑”过他的地方。
习武之人，怎能以腰细为谈。
刀上血液滴落，答答响声，让他们一时无话。
何立看向自己残破的青衫，上挂己血。
湿漉漉的衣襟显然让他有些不好受了。
“孙均，你还真是下得去狠手。”
孙均咬紧牙关，唇已见血，仍压抑着喘气愤恨道：“我对不喜之人，向来如此。若非你对我下药，如今你已是我刀下亡魂。”
何立笑道：“可你知道，要想活下去，你就杀不了我，也不能杀我。甚至要倚靠我。”
他语气略有低沉，似乎是难过的。
屋外风瑟瑟，渐露微茫天光。
隐约有人影折在门上。
他们僵持着站在两方，孙均体力渐渐不支，眼前一黑，便只剩一把刀支撑着身体。他身上没有伤痕，可看起来就是很孱弱。
他额上冒了汗，难受得喘着气：“哈……”
何立靠近他的脚步声犹如催命符一般，虽是极缓极缓的一步一步，但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上，每一刻都让他痛不欲生。
他还阻止不了。
“哈……”他越发不受控制了。
何立站在孙均面前，以孙均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双鞋和青绿的袍子。而他，则能完全看见孙均那副难言的模样，抓耳挠腮，恨不能刮了身上的皮下来。
可惜现在还不能动他。
“孙均，你想死吗？”何立问他，却未见诡刃，“你是知道我规矩的。选一个？”
孙均不搭理。
何立气笑，以扇抵住他的下巴，将他视线抬高，与自己对视。
在他眼前晃了晃那红蓝玛瑙镶饰的诡刃。
见他仍没反应，何立与他鼻翼相碰。
“还是说，你想与我干点别的。”
“你……龌龊！哈……”孙均说不了几个字词就要喘气，只能撇过头不管何立。
“看来这药效对你很起作用。”何立用诡刃蹭了蹭孙均的脸，端详一番。那人满脸绯红，连耳根都红透了，那双眼睛若隐若现泪水。
“不选吗？”
“还是，要我替你选？”
言罢，何立撕下腰间血衫，趁孙均半知半觉不清醒间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为孙均卸下甲胄，褪去衣衫。
这日子还是有些冷的。
孙均打了个寒颤，清醒片刻。
何立抚摸着那挺立笔直的骨，恶趣味般用诡刃划了划。
“你说，我要不要在你的背上，刻下字呢。”何立将手搭在孙均腰际。
“唔……”孙均闻言半醒，忙不迭摇头。
“可我便是要刻。是刻走狗好呢，还是败犬好呢？”何立将额头靠在孙均后颈处，“你说，我刻了以后，你的骨头还能这么直吗？”
他顺势将诡刃抵进孙均血肉。
刹那，便有血流经背脊。
孙均呜呜咽咽说不出话，只听得那人恶语羞辱：“若是今后叫人瞧见，得知孙统领有如此癖好……你该如何见人呢。”
如果可以说话，他一定会骂死何立。
“孙均，你是在同我置气吗。”
孙均有些躁动不安了。
“那你会疼吗，孙统领。”
见孙均这样，何立一时无言，温柔的用手“安抚”，下一刻手上诡刃道道利索，完全无视了孙均的挣扎和痛苦，在他背上刻下了血淋淋的两个字。
——“何立”
何立站起身，夺走孙均的手中利器。没了支撑，孙均便卧在了地上，背沾地无疑是疼的。可何立却不心疼：“记住这个滋味。”
“日后别再说些让何某不悦的话。”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孙均。
“唔……”孙均被疼痛折磨醒，不管不顾抬腿对着何立就是一脚。
下一刻，脚被擒住，那把诡刃的尾端将他的脸抵往地面。而后一双手压住了他的口鼻，诡刃沿身向下，对准他的腰部狠狠划了一道，“孙均，这是你欠我的。”
那期间，孙均呼吸一滞。
孙均吃痛，一察觉到何立要起身，便迅速将另一只腿搭在何立背上，恰恰碰到了那人受伤的腰部，何立低身，再划的力道加重了些。
孙均趁此将就着何立的身子给自己力气，一翻身将何立压住。
他伸出无力的双手，想勒死何立。
何立冷笑，放落诡刃，两手反制孙均，一下扭转局势，骑在孙均身上，官帽飘带扬至肩上。他看了看孙均扎拢的团发，顺手扯下了其上系带，以绑住身下那人不安分的手。
随即他勾起孙均一缕发，俯身置于鼻尖浅嗅：“孙统领，留的头发不短啊。”
“直到现在，竟仍没被汗渗。”
他一回，就对上了孙均那双恨意的眸子。
没关系，他醒来就会忘记的。
不会再恨他。
但他一定会发现背上不知何时，何人刻下的——“何立”。
不知为何，他反倒因此更加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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