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韩晔把手里盛着清水的玻璃杯递到她唇边，凉凉的，已经足够让一个人清醒，但是语素还是闭了闭眼，小口喝着。嘴里苦涩的感觉被慢慢冲散。

那个人只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即使不说话也不能忽视他的存在，语素吃了药躺下便有些睡意了。朦朦胧胧的，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一直在眼前，她放松下来。

语素睁开眼睛的时候正侧身躺着，看到窗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屋子里搜寻那个身影。他不在。看来他已经离开了。

她正想着，卧室门突然就被打开了，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饭菜的香味。

秦语素吃完晚餐再睡吧。

韩晔看着眼前的人正怔怔地看着他，脸上已经退去了发烧才有的红晕，应该是退烧了。

语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躺了这么久，倒是还好，没有想象的那么混乱。她用清水轻轻拍了拍脸，擦干后，把头发松松地束在了后面，看着便清爽不少。

韩晔看她坐在对面，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他给她盛了一碗白粥。

一顿饭吃的无言，语素刚刚发过烧，吃不出什么味，但是菜和粥的卖相还不错，她在心里品评着。

语素想着，以前他不会做饭来着。上大学的时候，凡是建筑学，班里都会买个小锅，一起熬夜的时候可以做饭吃。当时他们班刚刚买的时候，他是说过要她做饭给他吃的。后来···后来好像也没有找到机会做给他吃。

韩晔站在床前，看着语素躺了下来，她背对着他，怎么这么瘦了，以前没有这么瘦的。韩晔看着毯子里的她，没转开眼。

窗帘还没拉上，语素透过落地窗看着身后的人，他只一直盯着她，没有转身的意思。她有些心慌。

韩晔你睡就好，看你睡着我就会走的。

韩晔知道她一直看着他。

语素觉得眼皮实在是有些沉了，听到他这样说，没有转身就睡着了。

还是那个时刻，语素睁开了眼睛，脑袋突然清明了起来。窗外还是一片黑暗，像以往一样，万籁俱寂，好像只有她还清醒着。她几乎已经习惯了独自一边听着钟表里的秒针咔哒咔哒地走，一边等待天亮。她紧紧抱着蜷起的双腿，整个人简直缩成了一点点，这样会让她有踏实的感觉，有···存在的感觉。

韩晔素素？

韩晔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似乎是醒了。

良久，他听不到床上的人说话。他以为只是翻身而已，但静下来，他听到了她低低地啜泣声。慢慢地，声音消失了。他起身走近了她。

语素感觉床的另一侧陷了下去，慢慢地，他躺在她面前。随后她被圈进了他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她闭了眼睛。

韩晔收紧了手臂。语素感觉脸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闷闷的。真是糟糕，她觉得刚刚止住的泪又要流出来了。

　　他感受到她在自己的怀里颤抖着，外面的雨早就停了，接近黎明，是有亮光的。他找准了位置，低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