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但，语素的眼睛突然盯紧了门外，她把身上的毛毯推到一边，赤脚走了下去。

每走近一步，她都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频率更改了一次。赤脚踩在地上，她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但分明有个地方完全是不清醒不理智的，是期待着什么的。

语素的手终于贴在了开关上，她开了门。

开门的那一瞬间，语素的目光就和来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语素握着开关的手紧了又紧，她已经听到了辛辛苦苦垒起的所有壁垒在心中瞬间崩塌的声音。语素转了身子。

秦语素怎么是你？

语素的声音里有颤抖，她在这一瞬间似乎被抽取了所有的力气。

韩晔看着语素的背影，没有忽略她声音中的异样。

韩晔那你希望是谁？

语素放在开关上的手突然就垂了下来，屋子里没开灯，暗的让人心慌。听到身后的人问出这句话，她在心中绝望地笑。

用那么多年，那么多年去把他的一切变迷糊，把他的一切变成符号，几乎要把和他发生过的一切当做是别人的故事。不过就是为了让当初的告别成为永久的不见而已。不过就是为了，等自己滤出一颗只属于自己的心而已。

可是当她一步一步靠近门的时候，当她把手放在开关上的时候，当她打开门看到心里想着的人和眼前的人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她发现，那么多年远不及这一瞬间。

韩晔看她赤脚踩在地上，靠近了她。语素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身子僵硬了一下。还没等她有反应，韩晔便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身上的味道还是一贯的熟悉。语素被那股如般草原清冽的味道包围，没有反抗。

韩晔低头看她，他以为她会反抗的，可是她没有。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绕过去把把旁边的毛毯拉了过来盖在她身上。

韩晔坐在床边，看向她，她在安安静静地流泪。他伸手过去蹭着已经流到她下颌的眼泪。

语素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他的手一直凉凉的，原来也是这样的，冬天是不能指望他给暖手的。她抬手推开了他的手。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抓的有些紧，语素转了眼看他。

韩晔素素。

语素听他叫自己，闭了眼睛。在国外每个失眠的夜晚，她都在心里学着他叫自己的语气，素素，素素。似乎每次这样都会让自己安心一阵，后来就像上瘾了一样。再后来她意识到这样是不对的，因为他···是不会再这样叫自己的。于是宁可睁着眼睛等待天亮，她也不再想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韩晔松了手，语素迅速把手伸了回去。他起身走了出去。语素向着里面侧了身，背对着他。

不一会他就回来了，语素能感觉到他又坐在了原来的位置。

韩晔素素，起来吃药。

他声音温柔，和窗外的雨声一并，语素攥紧了被角。

语素没有让他再催促，轻轻坐了起来。接过韩晔手里的玻璃杯，里面的冲剂因为热水刚刚浇下去的缘故，表面打着旋。棕色的液体，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很苦，语素喝下去，面色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