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住持外出执行任务,托我带走锦盒。”来人一袭僧衣,躬身向陈柯羽打了个问询。
僧人伸手想接,陈柯羽的手却收了回来。
“无妨,那我们就在此处稍等片刻。”陈柯羽抬头笑了笑,转过身走出大门。
“七星阁已经有人进了租界,那人气息熟稔,多半是善易容的玉面君。”陈柯羽低声,“此刻起,任何人都不可轻信。”
门外聚了很多人,乌泱泱一片,看服装应该是巡捕。
看见陈周二人出来,立即围了上去。
“这里有人报案,说是丢了一样红绣金丝的锦盒,不知你们有没有看见?”
“不知此物。”陈柯羽摇摇头,转过身却看见周东手中拿着一个盒子。
“你说的可是此物?”
“没错。”门中走出刚才的僧人,“二人皆为盗贼,左手为主犯,右手为从犯,念从犯有悔过之意,可交予我方处置,主犯隐瞒实情,罪不可恕,还请巡捕明查。”
天空雾蒙蒙的,云缝间寻不见阳光,陈柯羽带着冰凉的锁链,抬起头,他喃喃道,“这天,是要下雨了。”
柒
“我前门已锁,你是如何进来的?”慕中原揉了揉惺忪的眼,窗外暮色蔼蔼,不知不觉竟睡过了白天。
“当然是从窗口跳进来的,”碧冉拎着茶壶,满满砌上一杯茶,“我刚从学堂,就顺道来给少爷倒茶。”
“你去了学堂?”慕中原蹙紧了眉,站了起来。
“对啊,圣上叫我们画汴梁,我没见过,如何画?听那些老人家讲讲风景,倒也不错。”碧冉轻轻一笑,“我知道少爷您在想什么。”
“您要献画,就得先走出这一方小小画院,但凭您现在桌上这幅还不够格。”
“碧冉是世世代代的农民,记不清汴梁的盛况,您好心收留我,我得报恩。”碧冉捧来茶杯,“您若是信我,另一幅画便交给碧冉。”
外面忽然刮起了风,紧接着便是瓢泼的雨,像是天决了口,一个惊雷忽然在天边炸响。
“起雨了。”慕中原接过茶杯,伸手将窗户掩上,“那彼时献画就我一人………”
“咔哒。”木门吱呀着关上。
慕中原推开门时,只听见碧冉在雨中大笑,如银铃般清脆。
他苦笑着摇摇头,“若是这天下太平,你一定也是一个潇洒少年郎吧。”
捌
转眼春花开遍临安,圣上所定之期已不足五日。
近日朝中不甚太平,一臣子上奏,道画院中有欲谋反者,圣上钦点禁军巡查,所有人都被软禁在屋舍中,非学习之日不得进出。
学生间议论纷纷,觉得院中混入了金人细作,也有人说定是那不近人情的阎主事通敌叛国,更有甚者,竟出面指认院中主事。
“你们安心作画,无需操劳细作之事。”禁卫军首领道。
慕中原的画作只剩下最后的一步,奈何人多眼杂,只能将画藏在橱柜的角落里。
听说碧冉的作品很成功,画院对其格外重视,也唯有他能在画院中自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