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不是废物

听到陈启昂的名字时，凌天内心犹如五雷轰顶，瞳孔急剧收缩，双腿顿时就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瘫倒在了地上。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凌天说话的语气都变得颤抖了起来：“那…我妹妹呢？我妹妹去哪了？”

“你妹妹？哦～我正准备告诉你呢。”莉娜祈不怀好意地笑道：“或者我换一个你更容易接受的说法吧。一般呢，改造失败的斩日者，大多都是当做报废的机械处理掉，也就是说，你妹妹现在应该已经被拆成了一块块没用的零件，丢弃在某个垃圾处理站里了吧。”

听了莉娜祈的描述，凌天原本紧张又焦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不…不……钰儿………”凌天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双手抱头，手中的呆呆熊也随即掉落在地上，豆大的泪珠也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哭了，凌天哭了，这还是凌天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哭了出来。

其他小孩看见凌天的模样，都不由自主地避让开来，在凌天身后形成了一个大半圆。

“唉唉？他怎么哭了呀？”大多数小孩都是这么一个反应。

………

想起早上被凌天指着鼻子骂的憋屈样，莉娜祈现在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看吧，多亏我把你留了下来，不然你还不知道会落得怎么个下场呢。”莉娜祈面带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道：“想想看啊，硬生生的把你全身上下的血肉一寸一寸割掉，再把那些生冷的机械臂替换掉你的骨骼，整个过程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啊，啧啧啧。”

“我还听说，在那些改造失败成为废弃品之前实验品，往往都会经历很强的痛苦后才会慢慢地死去，所以你那可怜的妹妹在被丢弃之前，估计还拼命的挣扎和哀嚎了好一阵子吧。”莉娜祈继续冷笑道。

“好啦好啦，院长，别再刺激他了。”顾奶奶杵着拐杖的身影从人群身后穿过，一步一步地来到凌天身旁，弯腰将地上的呆呆熊玩偶捡起后，将瘫倒着的凌天从地上拉了起来。

凌天哭得稀里哗啦，不停地哽咽抽泣着，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正在受罚的小孩。

“小凌天不哭，不哭啊，奶奶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我们坚强一点，好不好？”顾奶奶轻轻拍打着凌天的后背道。

“呵呵，早上那股嚣张的劲呢？现在再嚣张一个啊？嗯呵呵。”莉娜祈继续冷笑道：“其实吧，换个角度想想，你现在也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了。正好少了几张嘴，只要好好表现的话，说不定，以后你还可以多分到一点东西吃呢。”

顾奶奶抬头看了看莉娜祈，眼神之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没办法，现在自己吃的住的全都是莉娜祈提供的，要是现在和她扯破脸，自己这一大把年纪还能撑多久呢？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凌天总算是慢慢的停止了抽泣。

“你……还想我……继续出去帮你们找食物吗？别做梦了！”凌天双眼已经哭得通红通红，但眼神之中却充满了一股无比强烈的愤怒：“我妹妹死了，你还很开心是吗？你到底……是不是个人啊？！”

“还敢和我顶嘴？”莉娜祈依旧是一副傲慢冷漠的态度：“不感谢我救你一条命就算了，现在还要在这里说这种话？你是真有能耐啊？”

“最有能耐的还不是你？！”凌天怒吼着道：“一天天吃着原本我们应该吃的东西就算了，还整天对我们这些人指手画脚，像佣人一样。孤儿院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到头来还是要我们自己出去找食物吃，你除了整天讲些风凉话，还干了什么？！啊？！”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呢？”原本以为莉娜祈会突然暴起，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现在的莉娜祈突然换成了一副哭哭啼啼的姿态：“我每个月都要向上面交付将近五万金贡（本小说通用货币）的保护费，才能保证不会有什么黑恶势力来我们这里抢夺物资，你们洗漱用的水费，还有照明用的电费，都是我一个人出的，小小年纪，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呢？”

顾奶奶也是被莉娜祈这神乎其神的演技弄的不知所措，但严谨地说，也确实是这样。

“放屁！五万金贡？那明明应该是每个月那些大人物们应该给你这个院长的钱！”凌天已经怒不可遏了：“这些钱的用处，本来应该是给我们去多买点补补身体的营养品，你全部私吞了给自己用不说，还要装成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装给谁看啊？”

“胡说八道，你翅膀硬了是吧？”见自己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一面再度被揭穿，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莉娜祈直接就破口而出道：“你是不是以为你整天去去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找点吃的东西回来就很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身上承担的压力一点都不比你小！”

“是吗？想着怎么让自己一天天过得更舒服吗？”凌天直接回怼道。

“你……你有种就给我滚！”莉娜祈也是被逼急了，指着凌天的鼻子怒骂道：“当初我好心收留你们两个，还是看在你比较有用的份上。现在翅膀硬了，会造反了是吧？你现在就给我走出这个大门，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几天？”

“走就走！反正我也早就不想在这里呆着了。”凌天怒道：“一天两天的，无论风吹日晒，我都要出去帮你们找食物吃不说，还天天回来要受你的气，我也是个孩子，凭什么我要一直为你们做这种事？”

凌天弯腰上前，一把捡起地上的呆呆熊玩偶，转身就向着大门的地方快步走去。

“唉，小凌天，不要冲动啊！”顾奶奶见场面有点收拾不了了，连忙劝阻道：“院长她只是跟你开开玩笑的，你不要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啊，快回来呀！”

“让他走！反正她这么有本事。”莉娜祈对着顾奶奶吼道：“我看他就是嫌这里有吃有住的，过的太舒服了。我倒要看看，这种自以为是的废物，在外面能撑几天，再灰溜溜地跑回来。”

“我不是废物！”凌天侧过身，对着莉娜祈大吼一声，下了其他小孩子们一个机灵。

“你这么想着我回来，是怕我到外面去宣传你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吧？”凌天也学着莉娜祈的语气冷冷地道：“那我只能说，做贼总会有被别人发现的一天。我绝对不会再回来了，就这样死了也好，流浪街头也好，但是，我不会再踏进这个地方一步。”

凌天拉开大门，侧身出去之后，“轰”地一声将大门拉上。

大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都傻站在这干嘛？该干嘛干嘛去。”莉娜祈恼羞成怒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自己也随即走回了办公室，并重重地摔上了门。

“唉…小凌天啊……”顾奶奶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该说你是年少轻狂，还是明辨是非呢…奶奶当然希望，你能够离开这里，迎接一个全新的人生。但前面的路还长着呢，你真的能够一个人全部撑下来吗？…”

“保重吧，奶奶也只能祝你能够遇到一个帮助你走上成功道路的好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