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寻觅出口

（后面可能每一章字数都是4000+，给肝爆的岚岚点点赞吧，，

受伤设定是秒痊愈或一晚痊愈，大噶就别在意夜驰风前一章腰伤后一章没事w

在裸露的钢筋骨架间穿梭，宛如脱离尘世般空虚无力，但蓦然回首，最为重要之人竟在灯火阑珊处；本激动万分欲冲上前，却被轰然倒塌的废弃建筑压下，粉身碎骨前仅喊出一句“哥哥！”…

“夜驰风，醒醒，夜驰风？”一阵熟悉呼唤声唐突入耳，仿佛令梦境和现实叠换，当下命运仍属洞穴。

“呼…原来是梦。”夜驰风睁眼便见蹲在他身侧的御盾首，不禁长出一口气。

“快起来，出大事了。”御盾首一反常态急切地将他拉起，抬手一指荡然无物的洞顶，“你看，蝙蝠全都不见了…”

“什么？！”夜驰风循指望去，立马瞳孔地震；他忽闻一阵嘈杂而瞬间转身，只见碧尔法正揪着睡眼惺忪的白灭厉声呵斥，一股单人散发的火药气味弥漫开来。

“白灭，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明明我和你交班时蝙蝠还在啊！”碧尔法气得几近颠覆形象。

“啊嘞？…”白灭仍是一副痴呆模样，半数源于不知自己所作所为，半数源于意识里还在同周公约会。

“臭小子，还没醒啊？”夜驰风咬紧牙关遏制脏话蹦出，竟飞起一脚将白灭从侧踹倒在地。

“这下完了，我可不想死…”碧尔法情绪由怒转悲，泪水在眶内打转。

“别急别急！”夜驰风被她突如其来的崩溃举动吓了一跳，慌忙开口劝慰，“蝙蝠一定是从三个支洞穴中的一个飞出去的，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进去找。”

…

“干粮也所剩不多了，糟糕透顶。”夜驰风迅速将食物吞咽入肚，藏掖着将愈发干瘪的食品袋放回包中，眉宇间浮现一抹担忧之色。“吃完了就注意听，”他尽全力让语调显得云淡风轻，“为了加快找出口的进程，这次选用两人一组的行动方式：我和白灭负责右边的支洞穴，御盾首和碧尔法负责左边的支洞穴。过三个小时后出洞汇合。”

他话音未落时其余人便匆匆吃完整装待发，无人对此提出异议（白灭先前吃尽苦头，虽有些不满但仍然敛声屏气）；一行人依照计划分组走到各自工作区域，互祝平安后便“各奔前程”。

碧尔法略感不安地回眺好几眼，但依旧打开手电紧跟御盾首入洞。左支洞穴比预想中更平坦开阔，处处都有鹅管悬挂其上，它们末端垂吊的水珠不时滴落在地，间接发出宛若自然乐曲的清脆悦耳声响——她便想方设法借此放松身心。御盾首将她的不良状态尽收眼底，想给予慰藉却又空口无声，只得在前方奋力探路以表心意。

穴内径道到中部开始上坡。两人奋力攀爬一会后，双方局面竟产生绝地逆转：御盾首体态颇为笨拙，爬上较宽地带都分外吃力费时；而碧尔法身手格外矫健，跨越式通过障碍路段都不在话下。况且慢方在前快方在后，导致后者近乎一直同前者零距离前进，一方因时常受阻而不断催促，另一方因同伴压力攒劲加速而极度吃不消，且肢体接触造成的次次尴尬也是问题…

“不行，这样下去只会越拖越慢！现在开始换我在前面带路。”待进入一片平台状地区，忍无可忍的碧尔法还未站稳便立即提议。御盾首虽犹豫不决，但见她由优势重拾信心，还是默许着把头灯递了过去。

继续上路，落后数十米的御盾首更加注重安全；他一手举手电一手扶山岩，降低自身风险同时密切注视着前面自鸣得意的碧尔法，但这并不阻止意外降临：碧尔法因无意吸入石灰粉尘而咳嗽连连，突用力几蹬将脚底一片石块踩落。若不是御盾首及时躲避，恐怕下一秒他便头骨崩裂——这着实让碧尔法吃了一吓，先前的无端自信受到巨大打击，不得不吸取教训加强警惕。

随着探寻路程的纵深推进，更多艰难险阻不期而至：爬升路段愈发狭窄，障碍物分布更为冗杂，加上坡度递增和气温攀高，所需体力成倍增长；二人气力饱受蚕食，几重折磨下无不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仿佛骨骼也将在如此煎熬下蒙尘蒸发。但似乎有求生坚韧在绝境中萌发，随之茁壮的唐突执念驱使他们不弃希冀，作出他们日里嗤之以鼻的苟延残喘之行。

微弱光束在曲折洞壁间来回反射，眼下阳关之道却尽显渺茫，地狱般的燥热苦痛使在前引领的碧尔法几经动摇。“可恶，又热灰尘又多，美容院的火山泥加桑拿疗程都没这么狠。”她抬手拭去额前泉涌流淌的汗水，想以幽默看法麻痹自己的疲惫神经——但终归无济于事，还引来下意识的原地熄火。

“怎么停下来了？”御盾首因速度劣等一直同她距离悬殊，见她这般便索性跨步赶上。

“路越来越窄，好像没法再往前走了…咱们要不回去吧？”碧尔法俯首直视着他发问。

“我知道你很累，但我何尝不和你一样累？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绝不能轻言放弃。”御盾首此刻虽满脸污浊，但掷地有声的铿锵话语却与面容截然相反，“你如果真的受不住就在这等着，我自己去。”

“呃，不是啦…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再走啦…”碧尔法表面虽有些勉强屈服，但内心早被其情操所震撼。

小憩片刻，两人再度踏上征程。碧尔法下定决心将劳苦之类全数抛于脑后，凭借十年打拼练就的“侠女风范”砥砺奋进；但好景不长，她为此分散了过量注意力，以至于未仔细辨认前方路态，不慎爬入流线型狭长地带，瓶塞般卡于入口处。“啊，我完全动不了了！御盾首，快过来帮我！”她前进不得退后不能，徒有足端在外上下踢蹬。

“这就来！”御盾首闻言便以最快速度攀上去，风驰电掣地在仅有一米高的断崖平台内找好受力点蹲伏下来，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扯着她腿关节处向外拉。由于空间限度过大，他尝试数次都于事无补，只能暂时告知对方拽不出。

“什么？这下该怎么办？”碧尔法惊骇不定，眼下狭小空间的压迫让她形同窒息，“难道本小姐要栽在这了？不要，不要啊！”

“莫慌，先做个深呼吸冷静一下！”御盾首见状不免染上惊急，边抑制颤抖边挽起衣袖。

“我喘不上气了，救救我呀！”无比紧张之感塑造出危机氛围，让碧尔法只觉深陷牢笼无法自拔。精神毒药在空间作用下自行分泌蔓延，穴内仿佛空气凝固般诡异安恬；顶端土壤开始松动摇晃，霎时便纷纷压下将人淹没——潜意识内亦真亦幻的遭遇让她心理防线轰然塌陷，立马声嘶力竭地狂叫，差点将预备再作营救的同伴踹下平台。

“幽闭恐惧症！”慌了阵脚的御盾首脑内忽然闪现一个病理名词。但他未对此症有过多研究，思绪万千也无解决方案，只得选择坐观其变。一秒流逝都若度过许久，碧尔法紧绷如石的身躯终于瘫软下去，如雷贯耳的惊声尖叫也淡出式散尽。御盾首反复确认她是否真的筋疲力尽，完毕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拉离苦海。

“真是可悲…如果没有这般困境该多好…”他口中涌出断续感慨之词，将同伴背起后倍加降重地下坡折返。

…

“落石地带！”夜驰风匆忙刹住，面前绝壁在头灯映照下显现专表失望情绪的橙红色。“完全被堵住了，没有可行通道。”他不甘现状而上前细致检查，但无论如何此处不通也证据确凿。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的…好可惜呢…”白灭颇为惋惜地摇着头。

“够了，还是赶快回去吧，别净在这唉声叹气。”夜驰风皱着眉转身离去。

“噢！也许御盾首他们已经发现出口了，期待那样！”白灭急忙追将上去，同时不禁转念一想，神态转眼间由阴转晴。

两人趋缓地原路返回，不想集合地点空无一人。“我们探索都拖了很长时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夜驰风很是意外，“难道出事了？…”

“哎呀，你就别乌鸦嘴了，他们肯定不久就回来啦！”白灭一手按压慢性酸胀的腿部肌肉，另一手直接正对夜驰风摊开，“给我水，真的要渴死了。”

“好好好马上给。”夜驰风不耐应诺几声，从包内掏出小半瓶矿泉水远程抛给白灭，却打靶般恰好砸在他小腹中央…

由洞顶石钟乳滴落的水珠已填满底层浅坑，沙漏般记录着光阴流逝。“我们都等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啊？”白灭的迫切发问让夜驰风压抑许久的疑虑愁绪顷刻决堤，他速即看表发觉早超过约定时间，随后便起身欲去：“超时了，我得去看看！你就乖乖在这等！”

“夜驰风，白灭！”一阵敦实沙哑声线忽从远处传来。二人转首定睛一看，御盾首正拖着脚步向他们走来，不仅腰曲背驼背着昏厥的碧尔法，脖颈上还挂着手电筒和她的牛皮袋。

夜驰风虽被当下情形骇得不轻，但仍清楚职责飞奔过去接下碧尔法并检查其状况，同时以眼神威逼利诱白灭进行协助；见他们迅即接手，临近力竭的御盾首才散架般瘫倒在地，如释重负地大口喘气，无尽辛劳凝集成的汗珠好似连绵阴雨滴入石灰岩层。

“好了，让她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在喂碧尔法喝下一小杯水，待她脸色缓和便用手臂作垫扶她躺下，并为她盖上一件长外套之后，夜驰风才停止屏息松懈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回眸询问御盾首事情始末，得到其长达五分钟的细致回答。

“太危险了，她居然不看路就钻进过于狭小的通道内，就算她没有幽闭恐惧症都是很大的噩梦。”夜驰风听完如此惊心之事，不禁为他们捏了把汗。

“也是我的问题，不该让她走在前面。”御盾首扼腕反思。

“没必要为这个愧疚，这不是你的错。”夜驰风盘腿坐下，立马转移话题，“我们那边没有收获，洞穴被落石堵住，无法继续往前了。你们那边如何？”

“我救出碧尔法后就背着她离开了，那时想着连她都会被卡住那我就更不必说了，所以没有顾及道内是否有出口。”

“没事。按你所描述的洞内崎岖状况来看，里面八成是死路。”

“还剩最后一个支洞穴，现在要去看看吗？”

“算了，大家现在都精力不佳，还是明天再去吧。”夜驰风转身拽来包拉开拉链，“我先分配粮食，叫白灭过来。”

看着袋中仅剩的一包肉脯，夜驰风如遭雷劈；他难以接受这般突发的残酷现实，不得不短暂闭眼缓解负面情绪。“本来就没想到会被困在洞穴里，食物不足也是必然。”他在心底漠然陈述事实，掏出肉脯并撕开包装，“事到如今也只能分完这一包了。留下碧尔法的量，其余大家平分。”

食物分发下去后，白灭大快朵颐，御盾首细嚼慢咽，两方吃相反差仿佛萌生催化作用，让夜驰风如鲠在喉进食困难，眸内担忧之色愈发鲜明斑斓。

就寝时间已过许久，仍有一丈光芒斜照在洞底——夜驰风绞尽脑汁也未得出解决方案，竟忘却将头灯熄灭。“可恶，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粮食缺乏，而且这无毛之地也很难有可以抓来吃的东西…该死，后悔当初没多带点干粮…好在水很足够，也算幸运…”他脑内思绪若焦炭乱炖般冗杂不堪，只得以自我安慰挽救精神残局。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夜驰风闻声不觉一激灵，猛然发现御盾首不知何时坐于他身侧。“不用为我担心。”他单手扶额，字句间尽是难言之隐，“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是因为粮食问题吧。”御盾首缓慢开口，“吃饭时我看你表情不对，就偷偷翻了你的包…抱歉。”

“呃…确实。”夜驰风心头怦然一震，被其出乎意料的判定正确及无言关心所触动，但依旧不露声色，“我思考半天也没成果，特别难受…”

“没必要这样惩罚自己，这种局面我们都难以改变。”御盾首双手抱胸，好似被大家长附身，平淡字句中流淌着无穷感染力，“唯独能做到的只有好好利用当下拥有的资源，你也知道饮用水还充足着。”

“安心去睡吧，没有什么困难是跨不过去的坎。”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