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谢府,楚安瑜本以为要自己叫一辆马车回宫,没料到所有人都走了,姜雪宁还在等她。
姜雪宁在他们后面,亲眼看着楚安瑜跟着谢危进了谢府,她也不急着回宫,便想着等她。
车厢里闷闷的。
她一撩开车帘,外头的寒风吹进,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外头行人俱绝。
商铺也大多关门了没开。
她看到楚安瑜出来,伸出手向她招手。
楚安瑜展颜一笑,忙跑向她。
一匹高峻的白马向她奔驰而来,马上的人腰间配剑,玄青长袍迎风飞舞,煞是恣意飞扬,一张俊逸深邃的脸怕是能迷倒不少女孩子。
楚安瑜瞳孔猛缩,此时她与马的距离不超过五米,躲不开了!
谁胆子这么肥,当街纵马?!
还好马上的男子也反应过来,急忙制止住马。
“阿瑜!”
这动静,小小的车窗能看见什么呀,姜雪宁连忙下马车。
萧定非牵住缰绳,打量着楚安瑜。
绝色是绝色,就是看着病弱,看穿着,像是官宦家的女儿。
姜雪宁看都没看他一眼,连看查看楚安瑜,怒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当街纵马!吓着人了你知不知道,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
这个看着艳丽些,就是有些蛮横无理。
他是看到了楚安瑜的,以为她没那么快过,就毫无顾忌地策马奔腾而去,谁知她竟跑起来了。
楚安瑜定了定心神,温言道:“宁宁,没事,也不全是他的错。”
姜雪宁冷哼一声。
“对不住,这位姑娘,在下鲁莽了,还望姑娘海涵。”
这声音……姜雪宁和楚安瑜齐齐抬眸向马上人望去。
姜雪宁整个人傻了:萧定非!
他应该两年后才出现吗?她没眼瞎吧?
“两位姑娘,可否让道?”
楚安瑜拉着还没回过神的姜雪宁退到一边。
上一世萧定非回到萧家骗吃骗喝,弄得萧家鸡飞狗跳,气得萧家上上下下食不下咽……
连久居深宫的楚安瑜都听过他的“光辉事迹”,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怀疑这个萧定非是假的。
毕竟,世人口中七岁的萧定非聪慧过人,与这等顽劣淫滔之人实在是大相径庭。
虽然这个猜想在这一世得到验证。
楚安瑜看了眼身旁的秋儿,秋儿立马去办,跟踪还有郑保的事。
姜雪宁回神,“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楚安瑜摇摇头,两人上了马车。
*
自勇毅侯府回到宫中,就再没见过沈芷衣,也未见她来上课。
是不是受了罚谁也不知道。
连带着奉宸殿这边也有好几日不上课,长公主殿下都不在,先生们难道给伴读上课?
姜雪宁现在算是公然与萧氏一族为敌了,毕竟她那神来一踹,伴读们可都看着了,一时间除了楚安瑜,其余人都不敢亲近她。
这日,楚安瑜受约与郑保见面。
“家中事情,多谢楚尚书从中周旋了。”
其实也不用她爹,萧烨看中的那块地皮是她的,她不卖,就算萧烨是萧氏一族独苗,他还敢来抢?
郑保如今在司礼监当差了,在御前伺候,知道的也就多了。
“侯府如今怎么个情况?”
“近来朝中都在争议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为着中书省大印的事,褚希夷大人气得犯了病,又被皇上革了职,新任的中书令则是皇上的心腹。查抄侯府还有一应东西需要清点,尘埃落地怕是要些时候,说不准要拖到年后。”
沈琅真是狗啊,自己无理取闹,还给人革职了。
楚安瑜又问:“长公主殿下呢?”
“长公主殿下那个脾气,您也知道,太厚娘娘找人接她回宫本是要训上一番的,谁料到殿下回宫后竟直接去了乾清宫。
一番大闹,质问皇上,引得皇上龙颜大怒,亲自罚她禁足宫中。不过殿下毕竟是皇上的亲妹妹,不会出什么问题,县主放心。”
放心?
这又哪里放心得下?
“姑母那边怎么回事?”
都病了大半个月了。
“查不出什么,圣上也很痛心,奴才见贤妃娘娘的模样,贤妃娘娘更像是中毒,县主这话听听就好了,现无确凿证据,太医都查不出来什么。”
中毒!
又是中毒!
她们一家子就和中毒脱不开身了是吧!
她母亲中毒而死,上一世的她中毒而割腕,现连楚曦都未能幸免!
上一世她也不知何时中毒,直到后面,昏睡了整整三日,才察觉到的中毒,太医无解,只说最多只有半年时间。
楚安瑜苦笑一声,“我知道了,多谢你了。”
现在宫中行事紧张,他们在此见面也是冒险,她问完话就准备走,毕竟下午时候由萧太后发话,叫上一干嫔妃,还有仰止斋的一众伴读去赏梅。
她上一次装病没去,这次得去了。
郑保却将她叫住,犹豫一番,终究提醒到。
“下午的赏梅宴会,您若避不开也要去,最好离披香殿的温婕妤远点。”
楚安瑜一愣,先是道谢。
“我会的,谢谢你。”
郑保知楚安瑜是个听劝的,她应该也能料到几分,现下他也不多提醒,躬身一拜,转身离开。
温婕妤……
无缘无故,离一个没存在感的妃子远点。
家族不显,宠爱不显,地位一般,该不会是…子嗣吧?
沈琅夜夜留宿后宫,也未见一个妃子有喜,他自己身子也越发空虚,所以才立沈玠为皇太弟,托付江山。
上一世这个时间点,是有个嫔妃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