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尚书府。
姚惜听了下人来报,万分雀跃地奔向了父亲的书房。
甚至来不及等人宣传,便迫不及待地询问:“爹爹,张遮派人送信来了是吗?写了什么呀?”
姚庆余今年已经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姚惜是他的幺女,也是他唯一的女儿,对她格外宠爱。
所以就是平日行事有些不合规矩的地方,也无人责斥。
姚庆余坐在书案后面,看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年迈的脸上逐渐显出一层阴云。
姚惜素来受着宠爱,一心想知道与自己婚事有关的事情,进来后也没注意到姚庆余的脸色,一眼就瞧见了拆开的信封,姚庆余正在看信。
她立刻就凑了过去:“女儿也想看。”
那信被她拿了起来。
熟悉的字迹,一笔一划,清晰平稳,力透纸背,如她那一日在慈宁宫看到的人一样。
信里的张遮先是问过姚庆余安好,重叙了两家议亲的前后经历,又是极言姚府大家闺秀的好,姚惜真是越看越羞。
没想到这人看着冷硬,信里却知道讨人喜欢。
可这念头一闪过,下一行字跃入眼帘,让她所有的欢喜凝固在了脸上。
“怎么会……”
姚惜不相信地又看了两遍,面容有了隐隐的扭曲,身体都颤抖起来,捏紧信笺,不愿相信。
“他怎么还要退亲。父亲,他怎么还要退亲!”
姚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觉得先前所有的羞涩和欢喜都反过来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巴掌,摔到她脸上,把她整个人打懵了。
甚至连面子都挂不住。
她无法接受,为什么!
姚庆余抬眼,只觉得眼前的女儿有些陌生,想起了自己先前着下人去打听的原委。
他才是有些不敢相信。
此刻也不回答姚惜的话,反问道:“你在宫里说过什么,向做什么,自己如今都忘了吗?”
姚惜不明所以:“什么?”
姚庆余积压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炸了出来,一拍桌案,豁然起身,大声质问:“当初想要张遮退亲时,你是不是在宫中同人谋划,要毁人清誉,坏人名节?!”
姚惜从来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
这一瞬间她都没反应过来,怔怔道:“爹爹怎会知道……”
姚庆余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打过去。
可这毕竟是他疼爱的幺女。
那一只手高高举起,最终还是没落下去,气地声音都变了:“我怎会养出你这么个女儿来!
那张遮原是我为你苦心物色,人品端重,性情忍耐,如今虽声名不显,假以时日却必成大器。
你猪油蒙心看他一时落魄想要退亲也就罢了,为父也不忍你嫁过去受苦,谁想到你为了退亲竟谋划起这等害人之事!
人张遮顾及着你姑娘家的面子,不好在信中同我说明原委,只将退亲之事归咎到他自己身上,可你做了什么事情,人家全都知道,我姚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一连串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姚惜整个人都懵了。
她这时才知道张遮为什么退亲,一颗星顿时灰了下去,颓然地倒退两步,仿佛有些站不稳了,不可置信。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相信她姚府这么显赫的门第,张遮他怎么敢!
一定是有人暗中挑拨,要坏了她这门亲事,一定是!
——
次日一早,楚安瑜正在梳妆。
她要出门。
听着下人的汇报,她有些惊讶,道:“尤月和芳吟在茶楼起冲突,被锦衣卫抓进了衙门?宁宁报的官?”
下人点点头。
转念一想,勇毅侯府出事在即,宁宁自是要变卖些东西,接济他们,应该是周寅之抓的人,尤月是公主伴读,明日便要回宫,可绝对不能出事。
清远候府怕是要大出血来捞她,这正中宁宁下怀。
“姑娘,勇毅侯府来的请帖,邀人去观世子的冠礼,届时去吗?”
楚安瑜翻都没翻开请帖。
“去。”
“姑娘,任为志那边……我们可要入股?”
盐场么?
宁宁会出手,她适当出手便好,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的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富可敌国啊!
金银珠宝大部分都保留了下来,数不清的田产铺子庄子,分布于各个地方。
她不禁怀疑,她那素未谋面的母亲,会不会是个穿越者?重生者两世也不可能达到这个水平,这个世界她是第一个快穿者,不可能有快穿者的存在。
上一世,她母亲的嫁妆应当是充公了,当然也可能被谢危这类人私吞了。
“昨日东西整理好了吗?”
“姑娘,早就整理好了,马车也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