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大情小爱皆是真心

肆拾

醉仙居听书喝酒的闲客，发出阵阵哀叹，纷纷怨恨这位王大人，当初千娇万宠将他的坤泽视为天上月。

不料王家遭难，家中长辈断言勾栏之地出身的正妻不祥，就要逼他抛下正妻，若王大人真的签下和离书，岂非成了当世陈世美！

先生将抚尺一敲，在座闲客噤了声，眼巴巴地期待着，书中的王大人会不会向命运低头，答应休妻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书先生再敲抚尺，起身鞠躬作揖离去。

聂怀桑大失所望，“哎呦！怎么又断在精彩之处！魏兄，你说王大人他会休妻吗？”

魏无羡喝空了一壶酒，愤然将酒杯砸在案上说道：“你问王大人呀！”

蓝忘机勾唇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魏兄别恼，说书的瞎编故事，我们也就听个乐子！依我看，王大人定舍不得抛下正妻，少师大人聂某说的对是不对？”聂怀桑赶忙向蓝忘机递眼色。

魏无羡犀利的眼神盯住蓝忘机，“家门与休妻，你怎么抉择？”

“若我是王大人，便把抉择的机会留给正妻来选。”蓝忘机平静地捏着茶杯。

魏无羡混了他一眼道：“让正妻来选？你倒是有八百道心眼子，选对选错都与你无关呗？你是一点儿也不担责！”

“非也。”蓝忘机将双手藏回袖中，“将抉择留给正妻的目的，是我想知道，王大人的这位坤泽对王大人是否真心。”

“那王大人的正妻要如何选，才算是真心？答案还不是由你决定！责任全都是正妻来承担！”魏无羡的眼神已经在骂人祖宗了。

聂怀桑把瓜子丢回盘子里，着急地说道：“听你们说话真是能把人急死！无论王大人的正妻怎么选，对王大人来说，都是真心！”

“你又懂了！怎么说？”魏无羡撑起脑袋，等一个解释。

聂怀桑看向蓝忘机，无奈开腔道：“魏兄，你想啊，正妻若让王大人选择保全家门而休了自己，说明他的坤泽心胸宽广，顾全大局，如此设身处地为王大人着想，难道这不是真心？”

“若他的正妻让王大人选了自己呢，那是不是说明他心胸狭隘，不顾大局？”魏无羡倾身扑过大半张桌案追问。

“莫急莫急！魏兄，正妻让王大人选自己，也无可厚非！王大人千娇万宠在前，他的坤泽在家门遭难之际，仍不离不弃，那是把命都交付于王大人了，若日后真有灭门之灾，他也是要陪葬的，难道这还不叫真心？”聂怀桑说罢，用眼神向蓝忘机邀功。

魏无羡点点头，暂且认同了聂怀桑的解释，“你比那说书的更会编，你何不去编故事？”

“大情小爱皆是真心！魏兄，可莫要错过良缘。”聂怀桑摇扇说道。

魏无羡不经意瞥见一旁桌上的小娘子，听完了故事，竟然无一人离开，仔细分辨才发现，蓝忘机的倾城容颜，俘获一众芳心。

“来来来，让爷们香一口，若本君是那王大人，定会带着美娇妻离开家门，远离是非，浪迹天涯！岂不快哉！”

魏无羡一手抓住蓝忘机的前襟，只那么轻轻一扯，两人的唇齿便撞在了一处，他陡然松了手，蓝忘机唇齿间清甜的茶香，缓缓淌入他的舌尖，这一瞬，换他傻眼愣住。

聂怀桑打扇半遮住眼帘，躲在扇子后面偷笑。

醉仙居里，为多瞧蓝忘机一眼的小娘子们，看见这一幕，似惊鸟般以袖遮面，各个红着脸，或是在骂，又或是在惋惜……

“那位白衣郎君，最像书中说的王大人，没曾想，他竟是一酒鬼的坤泽！”

“快走吧，他是坤泽，我们也是坤泽，真是瞎了眼！”

“可他那身段，瞧着不像是……”

“你没看见，黑衣墨袍的郎君，轻轻一扯，白衣郎君就撞进他怀里了？怕是连只鸡都抱不动！”

聂怀桑耳边热闹，眼前精彩，激动之余，嘴巴都快咧向耳根处，文雅二字消失的无影无踪。

魏无羡觉察到唇上的吮吸未停，周身仿若置身火海，燥热难耐，偏手脚此刻瘫软无力，只能靠着唇畔上的支撑，让自己不倒下去。

“唔唔……”魏无羡眸中春光潋滟，喘息声带着些撒娇。

蓝忘机这才捧着他的后脑，让魏无羡埋进自己的脖颈处，悠悠檀香将他包裹，这才缓解了些他手脚无力的症状。

“还要再来吗？”蓝忘机低声在他耳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