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玖：爱怜之意

叁玖

到延安府的第三日。

蓝忘机收到蓝愿的书信，蓝启仁听到他在行宫宴席上与金光善几番唇枪舌战，又‘抢’了去南边治理水患的差事，把蓝启仁所说的中庸之道全然当成了耳旁风……

“蓝湛，你那块白玉到底管不管用？这么些天，温宁的行踪究竟摸清楚了吗？”魏无羡瞥了一眼桌案上的信。

蓝湛摇头，“此物不可随意使用，我花了些银两，派人去查。”

“蓝老头儿，气昏了？你要不要赶回蓝家去？”魏无羡心口扑通扑通的在越跳越快。

“不必，兄长会照顾好叔父。”

蓝忘机此话一出，魏无羡莫名心安，沿路听到不少关于他和身边这位少师大人的奇闻轶事，起初魏无羡还只当个下酒菜来听，只是这传言越传越离奇。

待他们来到延安府，关于少师大人是惧内还是宠夫，说书的先生编成了话本子，十里八乡都知道当朝太子少师蓝忘机，是个一夜都离不了新夫的郎君。

“魏兄，快走吧，说书先生今日要讲新的话本子，说得还是你们两位的闺房之乐！”聂怀桑脚底生风，全然忘了来延安府的正事。

魏无羡脚尖向前伸了一步，“聂怀桑，我们还有正事儿要办，你听那些造谣的还听出花儿了？”

“蓝大人，你们现在不也一无所获，就不想听听他们都是怎么编排你们二位的？”聂怀桑挥扇笑笑。

醉仙居。

说书的先生坐于正厅中央，绘声绘色地说道：“书接上回，王大人身穿素衣，站在月光之下，与自己的坤泽深情相望，心中的爱怜之意满满溢出……”

“真是会瞎编，他什么时候在月光下与我深情对望，还讲什么爱怜之意！”

魏婴喝尽杯中酒，忽想起莫家庄的那一晚月夜，身穿素衣的蓝忘机眸中一闪而过的柔情，还有他说的那句‘撑腰’。

蓝忘机满身的清冷雅正，不少貌美小娘子向他投来倾慕的眼神，魏无羡渐渐听不到说书先生在说些什么，眼里只能装得下蓝忘机一人。

“蓝湛，你要不爱听，不如去外头逛逛，我也不是非要你陪着。”

蓝忘机听得入神，耳边人声嘈杂，时而传来笑声，他也会跟着牵动嘴角，是真的听进去了。

“喂喂喂，蓝湛！这都是假的，你倒是也听得入迷，魔怔了吧。”魏无羡瘫在桌上嗑瓜子吃。

蓝忘机目光转向魏无羡，“真亦假来，假亦真！我倒是觉得先生说的，也有些是真的。”

“别聊了，快听啊！王大人为了保全家门，不得不休了自己的坤泽！”聂怀桑推搡着魏无羡的肩头。

“哼，为了家门当然应该休了他的坤泽，王大人自始至终看得最重的就是他的家门兴衰，他的坤泽来自勾栏之地，门不当户不对，哪里会有半分真情？”魏无羡说罢，又关了一杯酒。

“那是假的，不必信。”蓝忘机眸色宛如平静的湖面，不起波澜。

魏无羡历经几次心潮起伏，再也不想去深究蓝忘机此话的深意，话本子里真真假假，都是说书的先生，编排出来供人消遣的，做不得数。

蓝忘机趁喝茶的间隙，抬眼去偷瞄魏无羡听话本子的反应，蓝忘机在心里揣测魏无羡的心思，自己这般直来直去的表述，应该算是给魏无羡吃了定心丸吧？他是聪明人，也必定能瞧出几分端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