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复刻

贰拾

莫子渊五人一头雾水，不知魏无羡为何要把染了红墨的银票放在案上。

“看到这张银票了吗！与你们手上的有何不同？”魏无羡指着杨文浩问。

杨文浩眼神躲闪道：“银票染了红墨，且有了污渍，便不能再花了。”

“这不是污渍。”魏无羡一双眸子要把他们五人看穿。

蓝忘机轻轻扯住魏无羡的手臂，“无需浪费口舌，我只要一剑，便能将他们都杀了。”

“不要！郎君饶命！”王财全浑身都开始颤抖。

毕雄图也顾不上捂脑袋，“郎君……我家里还有银票，我命人去取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我也都拿出来！”李福从怀里拿出钱袋。

魏无羡嗓音暗哑，扬手阻止道：“够了！你们的命不值钱！”

“那两位郎君，到底要做什么呀！银票都在这儿了，求求郎君大人，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王财全发丝都在抖，汗如雨下。

魏无羡指尖点了点桌案上的银票，“这上面的根本不是红墨更不是污渍！是人在死前，喷溅的血！天亮之前，我要九九八十一张，完全相同的银票，烧了，给他过头七。”

“这上头是血，我们怎么复刻！世间无一双叶相同，更何况是八十一张相同的……”杨文浩提出质疑。

魏无羡冷眸看向蓝忘机手里的长剑说道：“那你们是想选，一起死了，亲自给他陪葬？”

“不不不……不能陪葬！我们复刻，我们复刻银票！”莫子渊擦掉头上的冷汗，急忙应承下来。

五个人大眼瞪小眼，眼里全都是惶恐不安。

莫子渊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抓来李福的手便扎了下去，鲜血流淌的瞬间，李福额上青筋突起，叫喊时口水都淌了下来……

王财全拿起一个囫囵的碗，随便用衣裳擦了里头的残渣，接了一碗，杨文浩只望了一眼，胃里翻腾着就要把方才的酒菜都吐出来。

“快点把银票染上血！”莫子渊踹了一脚杨文浩。

魏无羡退了五步，冷眼望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他胸中燃起熊熊烈焰，吞噬着他的理智。

“为何用此……”蓝忘机攥住魏无羡的手腕。

魏无羡悄然挣开道：“他们不能死得太痛快。”

“前路泥沼，行久必陷。”蓝忘机胸腔柔软处骤然一紧。

魏无羡的目光，淬了深冬的寒冰，蓝忘机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何等绝望，才会用这般阴毒的方法来惩治莫子渊五人。

“好了！复刻了一张！郎君大人过目！”王财全双手奉上。

李福捂着手上的伤，躲在杨文浩身边，不敢直视魏无羡。

“血太淡了吧？我这张银票揣在怀里七八日还红得很。”魏无羡把他们‘齐心合力’染出来的银票踩在地上。

蓝忘机上前一步，“还是杀了，太浪费时辰了。”

“他们谁都不能死！一张都磨蹭半天，你们欺辱他的时候，可没这么慢！”魏无羡夺走蓝忘机手中的剑。

避尘剑与月光交辉，寒光闪了数下，狼嚎鬼叫杀猪般的嘶吼此起彼伏，五个人的手腕上都多了一道血口子。

“再给你们一个时辰。”魏无羡捡起桌椅帔，仔细擦干净剑上的血迹。

五人平日娇生惯养，被蚊子咬了都恨不得请来名医会诊，此番流血不止，除了杨文浩干呕个不停之外，其余四人都哭着喊爹叫娘。

蓝忘机见拦不住魏无羡折磨他们，便转身去府门口守着。

“郎君大人，这些都好了，您看看！”王财全不敢看手中染血的银票。

莫子渊哭喊道：“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你知道犯了什么罪吗！”魏无羡用一根筷子停在莫玄羽眼前。

“全都错了，全都不敢了！”莫子渊膝盖一软跪在魏无羡面前。

魏无羡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们要唤着莫玄羽的名字，把这些银票烧给他！”

“莫玄羽！他死了？不是我们！不是我杀的！他回莫家庄拜祭他母亲，说攒足了盘缠，要南下寻父，我们只是一时见色起意，多留了他几日！”莫子渊看向其余四人。

毕雄图也跪下道：“我想起来了，那日他本来在陪我喝喝喝酒！突然有人从背后砸了我的头，醒来时人就不见了！我没杀他！”

“我没有！我连他一根手指都没碰过！”杨文浩捂着心口说道。

王财全赶忙摆手道：“我就让他陪了一晚上，我身体不行，我根本没……没进去！”

“你们抢了他的盘缠，不放他离开，让他到死都没有认祖归宗！可恶！可恨！你们每个人都是杀他的凶手！”魏无羡踹翻了五六张桌案，砸烂了七八张凳子。

莫子渊捂着头说道：“莫玄羽他娘是被前朝的大官强|暴，才生下他，那大官有嫡子，绝不会认他的！把他卖进泽香阁这么多年，他父亲都没找过他！”

“这是你们轻贱他的理由吗！”魏无羡把银票散了一地，“烧给他！跪着烧给他！”

蓝忘机快步回来，揽着魏无羡的肩道：“你的伤还未痊愈，当心身体！父亲来信了，我们要在两日内，赶回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