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壹：二郎君心悦你

贰壹

莫子渊开新府，留府的家仆婢女都还未置办妥善，府上漆黑一片，鬼走道儿都能撞上墙。

“阿愿，这是阴曹地府吗？怎么门里边的叫声这么惨！”蓝景仪抓住蓝愿的袖子，只睁开一只眼睛往门里偷瞄。

蓝愿把蓝景仪护在身后，“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啊？我有点儿不敢。”蓝景仪后退两步。

蓝愿轻轻拍了下蓝景仪的肩膀，“那你在这儿等着，我有点担心二郎君。”

“要不我们回客栈等吧？青蘅君的信儿也送到了，二郎君做事自有分寸！”蓝景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

“莫玄羽，这些银票还给你，你安息吧，别回来找我啊！”莫子渊瑟缩着脖子，眼白布满血丝，瞳仁不停地瞟着四周。

毕雄图用眼泪把脸上的血污冲出数道泪痕，“莫……莫玄羽，我只……只和你睡了两……三次，银票都给你，我加倍给你！”

“到底几次！”魏无羡拿筷子戳向他的眼睛。

毕雄图双腿一颤，跪在魏无羡跟前，“五次！就五次！真的！没骗你！”

“他在泽香阁是卖艺不卖身的伎人！你竟把他当娼妓！”魏无羡手中的筷子用力抵住毕雄图的眼皮，他头上的三道沟壑挤得更深，“饶命！郎君大人饶命！”

王财全一直闭着眼睛，每听到一次毕雄图的哭喊，他都把眼皮闭得更紧，一手攥着银票，一手往活堆里烧。

“莫玄羽，你别找我了，我可没没……不算睡过你吧！”

魏无羡听到王财全抱有一丝侥幸，伸手扼住他的脖颈，迫使他睁开双眼向魏无羡求饶，“饶命，饶了我……吧。”

“二郎君和新夫在玩儿火吗？”蓝景仪的小脑袋从蓝愿身后探出来。

蓝忘机挡在他们身前，挡住了俩小孩儿的视线。

“回去吧。”

蓝景仪踮起脚尖往蓝忘机身后瞅，“大晚上玩火，是要尿床的！”

魏无羡踢到里头，让五个人背对着门厅，换了一副轻松的神情走出来，“大晚上不睡觉，是长不高的！”

“新夫在和朋友玩儿什么？”蓝景仪眨了眨纯澈地大眼睛问。

魏无羡笑容僵在唇边，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五岁孩童的问话，不自觉地看向蓝忘机，两人视线对上的一瞬，蓝忘机牵了下唇角。

“我们回吧。”蓝忘机语调温和，仿若只是简单的赴宴结束了。

魏无羡点点头，心头没理清楚的一团乱麻，就这么突然丢进了火堆里，意外的找到了解决方法。

蓝愿年岁稍大些，看得出场面并非玩乐。他看见避尘剑上残留的血迹，也看见新夫一手掐着男人的脖子，一手用筷子戳着胖子的眼睛。

“二郎君方才是要杀了他们吗？”蓝愿轻轻扯了下蓝忘机的衣袖，问话也很小声。

蓝忘机回头看着并排跪在地上的恶霸，没有解释缘由，毫不隐瞒地点点头：“是，我想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欺负了新夫？”蓝愿扬首皱着眉头问道。

蓝忘机摇摇头。

“那为何要起杀念，前朝重臣滥杀百姓，那可是重罪！是要诛三族的！”蓝愿强调其中利害。

蓝忘机欣慰地拂了拂蓝愿的发顶道：“我亦知晓，但……”蓝忘机垂眸低首，唇边漾笑，久久不散，“我要为他撑腰。”

蓝忘机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在前头走着的魏无羡耳中。

他脚步顿住，有些不敢相信亲耳听到的这句话，不知该不该回头去看蓝忘机此刻的神情。

“撑腰？二郎君要给谁撑腰？”蓝景仪回头，笑嘻嘻地问道。

蓝忘机敛笑，向魏无羡望过去，眸光相对的一瞬，心尖儿一颤。

感叹魏无羡即便是一副病容，在银月的柔光下，整身修长衬得身上的水墨玄衣更为清隽矜贵，眼尾上翘略带红晕，只是扯起一个淡淡地笑，却觉得他眉梢眼角都绽了笑颜。

蓝景仪心直口快，“嘿嘿！二郎君心悦你！”他握着魏无羡的手指头晃了晃。